审讯室里又是一静。
“段老爷子就算一开始没有怀疑,后来可能是有所怀疑了,所以他想给自己留个根,而最好的选择就是郑家女,他强暴了郑家最小的女孩,让她怀上了孩子,直到她生下孩子,才把人放走。”
“被放走的她,无法融入郑家,又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去不了段家,抑郁的直接自尽了。”
“我被养在段家,但我的身份敏感,让段良中忌惮,可又不能要了我的命,因为我身上一半流着的是郑家人的血。”
“所以我被远远送走,从小在滇城长大,既然吃了段家的米粮,总想让我付出,也能用我稍微牵制一下郑挺。”
“郑挺是郑家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他怜惜自己的小妹,所以护着我。”
“郑挺给我的信里,除了交代我的身世,交代小面的情况,最后就是让我自己做选择,郑挺的意思,我以后无论过什么日子,都可以随心所欲,他给了的段良中的把柄,还在京市给我留了条后路。”
“这几十年,我也是从这封信才感受到了一点儿亲人的关切。”段伟说到这儿眼眶已经红透了。
“郑挺不知道我早就跟了聂淮竹,如果知道,没准会后悔给我这封信了。”
聂淮竹见段伟这模样,心里有些不好受,“得了,别瞎猜瞎想了,你的心思我能不了解,来滇城之前,我托关系跟郑挺搭上过话。”
“他说最不后悔的就是给你留了信,他才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段良中的心思黑着,跟郑挺早就是不同路了,如果不是后头有人,郑家有后人,且保持着一丝血脉相连的感情,郑挺定然会把段良中供出来的。”
聂淮竹的话让段伟好受了不少。
祁季川说出自己的疑惑,“所以当初关阿地亲眼目睹的关于郑挺杀人的现场,很可能是段良中杀人现场?”
聂淮竹和段伟眼中都流露出欣赏。
“跟段良中交换的真正的段家人当初并没有死,郑挺其实内心是个软的,也可能那时候他还年轻,还没成年是个孩子,所以并没有杀死那孩子,而是送走了。”
“真的跟假的相遇的那一刹那,总是只能活一个的,往往活下来的是知道更多的人,懵懂无知的人死得快。”段伟说道。
“那为什么是那个真的段家人,穿着用玉质纽扣做成的绸缎衣服?”祁季川开口道。
关阿地捡到的纽扣是被杀的那人留下的,为何现在滇省这边又出现了这样的纽扣?
“还有邹健公安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戚晚舟接住开口。
提起邹健,聂淮竹和段伟一同沉了视线。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邹健并不是杜鹃花亲生的,而是捡来的,当初真的段家人被段良中杀了,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邹健就是那个孩子。”段伟神情悲痛道,“所以我才说真的段家人绝种了。”
段伟这话是没把自己当段家人算在内了。
祁季川是真没想到邹健竟然不是杜大娘亲生的孩子。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父母的料,就算不是亲生的,照样能把孩子养得那么好。”
“其实邹健本来不用死的,直到郑挺来了滇城,有人觉得邹健眼熟,调查了他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他的身世。”
“郑挺一开始是想留邹健一命的,我说了他是个心软的。”
“直到邹健跟进的那个案子,他发现了纽扣,找到了玉矿,又得知了段家的真相。”
“邹健在被捡到之前,已经有几岁了,对亲生父母是有些印象的,所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穿的衣服上也是这种扣子。”
“在他知道的越多的时候,注定了他的命就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