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二哥这两天一直在反思,是不是我们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我们的家庭氛围太过童话,才会让你对屠杀疯戾的恶龙感兴趣,想着驯化他,治愈他,被他的凄惨身世或是皮囊所迷惑。”
桑辞没有一上来就抨击鹤砚礼,过分贬低桑公主喜欢的人,会不尊重她。
他语气尽量平和温柔,用讲道理的方式,让桑酒明白,城堡里的公主和遍体鳞伤的恶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桑桑,你对他或许根本就不是爱,是怜悯,是好奇,好玩而已。”
桑酒指尖转动的钢笔停止,水眸微微泛红,“所以,二哥是在骂我圣母?”
桑辞:“……”完了完了他把公主惹哭了!!!!
桑酒倔强委屈的抿紧唇瓣,卷翘的长睫毛轻颤蓄泪,娇音微哽,“我才不是怜悯好奇好玩,他更不是什么屠杀的恶龙!桑辞!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迅速从桑酒眼眶滚落,她睫毛湿漉,盯着,控诉着,已经慌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足无措的桑辞。
“他又没得选,他又没做错什么,他只是被命运推着走,想要活下去罢了……”桑酒演着演着真的伤心起来。
想起鹤砚礼年幼时便经历这些毁灭性的黑暗磨难,她心口揪疼难受,一时之间,眼泪掉的汹涌,柔白的手指攥紧黑色钢笔。
哭得娇凶,又漂亮脆弱的惹人怜惜。
桑辞这辈子哪经历过这个,死都没想过,他斟酌再斟酌的谈话,竟然把桑公主气得爆哭,死都没想过,他这张杀千刀的破嘴,竟然能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桑桑,二哥糊涂,二哥错了,你别哭……”桑辞心疼坏了,绕过书桌,他抽纸巾的手指都慌得颤抖。
桑公主从小到大哭得次数屈指可数,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厉害,这么凶过。
桑辞悔得想扇自己大嘴巴子。
桑酒低眸流泪,纤薄的肩膀绷紧颤抖,她抠着钢笔光滑冰凉的金属壳子,生气的不搭理道歉的桑辞,把他递过来的纸巾推开。
她音色哽咽,赌气,“我不用你帮我隐瞒了,也不用你研药治好他,他疯我跟他一起疯,他死我跟他一起死,我才不用你们同意他批判他,等三哥回来,人到齐了,我就告诉爹地妈咪我和他的事情,我和他私奔!”
黑色钢笔“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上,像是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桑酒抬手抹了下眼泪,起身就走。
心底默念倒计时十,九,八……
桑辞眼一闭,彻底妥协,“结结结二哥同意你们结婚!那个肆桩混球……妹夫,二哥认了!”
明知道桑公主大半是表演成分,是捏着他的软肋激将他,赌他松口上钩,但哪怕只有半分真,也够让他心疼,后悔,后悔说那些在他看来不算重的话,伤到桑公主的心。
半分真,也够让桑公主赢。
桑酒脚步停下,眼泪染湿的红唇勾起笑容,又压下,她回眸,“当真?”
“当真。”
桑辞无奈轻叹,拿着纸巾走上前,有些生疏笨拙的擦去桑酒腮边的泪珠,“二哥都喊他妹夫了,还能有假。”
桑酒眼圈湿红,“那你以后还骂他批斗他吗?”
说着,她眼尾坠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直接晕染在柔软的纸巾,烫到桑辞的手指,近距离感受到桑公主的落泪,他心脏疼得皱一起。
桑辞:“看见二哥肩膀了吗?以后,你踩一边,他踩一边,捧着。”
骂?
批斗?
桑公主这一招儿,直接替肆桩混球攻破城门,入岛,进桑家。
日后,桑公主这一招儿,用在老大老三身上,估计两人也是跪下认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