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骨灰。
只有几件焚烧过的苏柔衣物。
当年,鹤尧年的出轨背叛,接踵而至的私生子曝光,丑闻,舆论,小三薛蔓蔓的母凭子贵,堂而皇之的嚣张挑衅,外界的嘲讽耻笑,压力逼迫……导致苏柔深受刺激,万念俱灰,闹得沸沸扬扬江北人人皆知的财阀丑闻,以最大的无辜受害者跳江自杀结束。
正逢寒冬,临近春节。
正逢江水涨潮,水流浑浊汹涌。
苏柔一心求死,从高架桥上跳下的瞬间就被江水吞噬,遗体尸首再也没有找到……
车厢里,气氛沉重。
苍槐开车。
鹤澜音陪着鹤砚礼坐在后座。
封廉跟蒋乘则在后面一辆车。
鹤砚礼一身黑色大衣,苍冷的俊脸上神色淡漠,一如往常,镜片后的瑞凤眸空洞黯然,看不出悲恸的情绪。
他长腿上放着一束浅蓝色的鸢尾花,花瓣蹁跹绽放,柔美似蝶。
鹤澜音美眸泛红,几次欲言又止,她对苏柔其实完全没印象,每年祭奠的伤感,大多是心疼鹤砚礼。
她今年满二十岁了。
可在鹤砚礼眼里,她似乎还是两岁的孩童。
母亲自杀背后的隐情牵扯,鹤砚礼不告诉她一个字,禁止她问。
每一年,她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哥哥,在忌日这天,只是空掉的躯壳。
今年,比往年,好像更严重……
第66章 催眠鹤总,剖白深情
长江大桥从昨夜就被封锁了道路,所有车辆绕行,在苏柔忌日这天给她一天清静。
车子缓慢刹停。
苍槐少有的没有第一时间顾及鹤澜音,他撑起一把黑伞,给鹤砚礼拉开车门,浑厚冰戾的声线充满恭敬,“鹤爷。”
鹤砚礼鼻梁上的眼镜在半路就摘了下来,他来江边,来见苏柔,从来不用冰冷的镜片隐藏遮挡情绪。
鹤砚礼拿着一束浅蓝色的鸢尾花下车。
他抬手推开苍槐的伞,纷飞的大雪砸落在他墨发肩膀,一双狭长冷黯的黑眸空洞无神,面色苍白,抬脚朝着江边的护栏走去。
鹤砚礼经常独自一个人来江边。
但除了忌日这天,他从来不敢上桥。
甚至每次在江边抽烟呆坐了半天,准备要走的时候,鹤砚礼才会隔着远距离,望一眼高架桥。每次看, 每一眼,鹤砚礼视线中的高架桥上都站着苏柔。
一整夜连绵不断的大雪在桥面上积了很厚的一层。
鹤砚礼踩上靠近护栏的台阶,高大削瘦的身影缓慢地半蹲下,一侧膝盖跪地,陷进刺骨的冰雪里,他低着头,大手将面前的积雪挖走。
白皙修长的手指很快被冻得通红。
直到一小块湿漉的地面清出来,鹤砚礼冻僵颤抖的手指才停下。
在放下鸢尾花前,鹤砚礼用掌心擦拭了几下地面,尽力抹去飘落的雪花和浅淡的脏污水迹,他母亲最喜欢鸢尾花,素来最爱干净。
一旁,几人站在鹤砚礼身后,无人上前阻止,神情悲切。
之前,封廉不忍看鹤砚礼这样,上前劝慰阻拦过一次,结果给鹤砚礼造成更深的刺激,人差点跌落江里。
此时的鹤砚礼只是一具空掉的躯壳,丢了魂魄的,恍惚的,丧失了防御攻击的自保能力,脆弱得经不起一丁点外界的刺激。
没人知道鹤砚礼在想什么。
没人知道鹤砚礼将魂魄困缚在哪里。
鹤澜音一身黑色收腰毛呢大衣,高挑纤细的身子被苍槐笼罩在伞下,遮挡去大半的寒风冰雪。
她美眸湿红,白瓷般细腻的脸颊上挂着泪珠,几缕乌发吹得凌乱,双手十指无措地拢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