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风轻一直为她们守着云舟,据秦溯流所说,小姑娘的定力从小就很好,如今顽疾被灰蛾“隔绝”,更是熬上几天几夜都不知疲倦。
见她们来,蔺风轻眼睛一亮,边把那只散发着药香的储物袋还给岳听溪,边故意道:“没想到秦姐姐竟然把它转赠给了你,好生大方!想来听溪姑娘定是秦姐姐最为重要之人。”
岳听溪接过储物袋时,脑子又一片空白了。
那日她急着追过去,凭着直觉给蔺姑娘塞了一只应该装了足量灵石的储物袋,没想到恰好是这只!
这就很尴尬了,毕竟这只储物袋本是蔺风轻的资产,她觉得兄长所做之事愧对秦溯流,不仅帮忙尽快退了婚,还特意拨了自己的私库向秦溯流赔罪。
因着二人本就是自幼交好,蔺风轻出手格外阔绰,当时岳听溪探入灵识查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我的确是她的贵客,于她有恩。”岳听溪轻咳一声,“二十年前,她误入深山险境时,恰好被我撞见,便顺手救下。”
“二十年前?”蔺风轻却是一惊,“原来您就是住在溪山的那位隐者啊!我兄长……是我原本的兄长!不是这个该死的夺舍者!我兄长二十年前同秦姐姐一起去溪山探秘,结果双双遇险,那时就被一名好心的姐姐救下。”
岳听溪没料到她竟对“二十年前”如此敏感,还没想好如何接话,就见蔺姑娘拎起裙摆,朝她双膝跪下,严肃而郑重地向她叩了一记首。
“兄长还在时,回忆当年旧事,总感叹‘有朝一日定要好好报恩’,怎料还未等他想到最为合适的法子,便横遭此祸……”蔺风轻说话时,双手紧握成拳,“往后我便代兄长报恩,恩人不管有何吩咐,我……”
“不不不!不至于!真不至于!”岳听溪上辈子就被“报恩”吓怕了,忙把她扶起来,“我只是顺手而为,换成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都会这么做,只不过当时那个人恰好是我罢了。”
不等蔺风轻再开口,她赶紧向秦溯流使眼色,又道:“我们入幻境和休息的时候真是辛苦你了,现下应当离遗迹层不远,你也抓紧时间歇会儿吧!”
蔺风轻还想推辞:“无妨的,我其实……”
“风轻,我有要事同你说。”秦溯流立即上前,连搀扶带架地把人带走了。
岳听溪便坐在了驾驭云舟的位置上,和之前一样,放出灵识在周围铺开,对照地图估算抵达遗迹层的时间。
这期间,她一心二用,顺便思考灰蛾与秦饮光的关系。
说实话,她在秦府居住一个月之久,都没注意到这两者究竟有何关联。
秦饮光虽是个聪颖又多才多艺的小姑娘,但她的确也是个普通修士,甚至并不知道灰蛾是什么来头,只因姐姐在用,她也跟着学习并运用灰蛾的力量,无论走到何处都带着它。
但就刚才那个幻境的内容来看,这两者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不然灰蛾为何非要用秦饮光的模样与她们交谈,而不是借助岚空明的躯壳说那些话。
思考时,岳听溪试着将自己代入高阶修士的视角去看待。
她想象自己拥有一个小世界,并且她需要在里头选择一个躯壳去做某些事,那么哪一种躯壳会成为她的首选。
考虑再三,岳听溪唤出一块空白灵笺,开始记录:其一,最符合我的审美;其二,与我的性格与喜好最接近;其三,我必须用她的模样才能做到某件事。
而后,她在列出的三种情况里来回揣摩,最后在“其三”上打了钩。
在鸢尾鲸的思念幻境里,最为古怪的一点,秦溯流已经指出来过了秦饮光。
她本该是秦家二小姐、秦溯流的妹妹,却在幻境里成了长姐,并且自始至终坚信自己这一身份。
岳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