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怀七视线对上那瞬间,陶锦心间一跳,那是一种很凄然的神情,那双好看的眼眸中被红血丝填满,似一头歇斯底里的野兽。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怀七终于开口,说的内容她却不喜欢听。
“本宫可舍不得。”
陶锦拍了拍男人红肿的脸颊,慢声继续,“记好了,你怀七生是本宫的人,死亦是本宫的鬼。”
怀七死盯着她,口中忽而咳出一口血水,陶锦心间惊愕,还没想明白是不是她扇的,便见男人扯开唇角。
“放屁。”
陶锦彻底愣住,她看着触目惊心的红顺着男人唇角流淌,而他似无知无觉,还在挑衅道:“今日你不杀我,有朝一日我定杀了你为它陪葬!”
他指的是那支金簪。
杀了她,为金簪陪葬。
真是疯了,小狗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粗俗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该问候她祖宗十八辈了,看来散养真的不行。
血水蜿蜒而下,极淡的血色洇在胸肌上,又顺着起伏的胸膛消失在衣襟内。
陶锦知道怀七在激怒她,此刻她若一刀了结了他,说不定正合他心意。
她当年是让怀七不许自杀,但是没说他不许被别人杀,小狗这是在钻空子?
没事,她有绝招。
陶锦非但不生气,唇角甚至扬一抹弧度,出声唤来门外侍卫。
她凝着怀七,一字一句说给他听,“现在派人启程青州,将那山上的孤坟挖了。”
侍卫一愣,又立刻应是。
“不!”他终于崩溃,“不,你敢动小姐一下!我杀了你!”
男人瞪大双眸,瞳孔疯狂闪烁微光,他不断挣扎,最后随着椅子一起狼狈侧摔在地,又试图扭动着往她的方向涌来。
怀七又吐了一口血,心底恨意蔓延,凝结成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全然管不了别的,只是本能的挣扎着想杀了眼前的女人。
她怎么能、怎么敢动小姐。
从威胁到哀求,怀七说了很多很多,身着华服的女人只是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同在看一只畜生没什么区别。
这还是陶锦第一次听怀七连着说这么多话,情绪这么激动,直到声音嘶哑失语。
从忠犬变孤狼,很野性的一幕,陶锦很喜欢。她安静听他骂完,然后踹了凳腿一脚,看着怀七仰面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她抬脚,踩在男人心口的位置。
“求我。”她慢声开口。
“京城至青州快马加鞭不过十余日,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想好。”
怀七唇瓣颤抖,有血色顺着唇角滑落,他怔怔看着陶锦,却早已说不出一句话。
陶锦要的当然不是简单的'求你'两字,她要彻底碾碎怀七,灵魂被撕碎重构,要他绝望,要他臣服,要他割裂又痛苦。
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她喜欢而已。
折腾一遭,等陶锦离开房间时,夜色低垂,点点繁星闪烁,银辉洒在水面上,形成一片璀璨银海,画舫上悬挂的红灯笼正随风轻摇。
风景甚美。
“殿下。”竹云靠近,声音不安。
陶锦开口,“叫太医来。”
竹云余光偷偷瞄向屋里,只见屋内狼藉一片,怀七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滩水迹,不知死活。
他心下一惊,连忙叫随侍的太医过来,李还很快赶来,诊断怀七到底因何吐血。
怀七被松开手,陶锦这才发现他掌心也被扣出了血,甚至是右手。
人在极致痛苦的时候,对痛觉是没有感受的。
怕怀七再挣扎,索性一针下去,他短暂陷入昏厥状态,李还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