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将衣裳按颜色做工分好,塞满那本就不大的衣柜,又拿出其中一套放在怀七身前,嘱咐道:“怀七公子,这套是殿下交代你明日穿的。”

那是一套白青色袍衫便服,绣着银线滚边暗纹,玄色绦带束腰,配一方银色发冠,还有一块墨玉佩做饰,是陶锦亲自挑选的。

上辈子怀七从始至终都是一套黑色窄袖劲装,没有机会穿新鲜衣服,就算偶尔被她打扮,也是寸缕无遮时添些什么珠宝上去。

说起来,陶锦还挺期待怀七穿寻常公子服饰的,或许会给她带来些新鲜感。

最后,宫人拿出一罐消肿止痛的药膏,“殿下赏赐,您早些涂上歇息吧。”

这等金贵的药,殿下竟也舍得给一个男宠用,宫人只敢在内心腹诽,面上如常。

宫人离开后,怀七拿起药膏,麻木地涂在自己膝上。

这药很有效,痛意逐渐消失,他看向合拢的门扇,独坐整夜。

翌日有小厮早早推开房门,说是伺候,实则是监视怀七梳洗,身为男宠,伺候殿下时自然要打扮一番。

见怀七迟迟不动,小厮不耐催道:“公子快些吧,殿下就要醒了,你得去跟前伺候呢。”

想到还在她手中的金簪,怀七垂下眼,起身穿身。

那是小姐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所以,再不愿,他也要拿回来。

衣衫料子很软,是怀七从未接触过的,只是他自幼只用发带束发,从未用过发冠,此刻手中拿着那物,一时间没有动作。

他不会用发冠束发。

等在外的小厮忽而急匆匆跑进来,焦急催促,“你快些,殿下已经醒了,马上便要出来了。”

小厮说完,见怀七还拿着发冠不动,心中猜到他是不会,上前一把夺来,忍不住低语,“真是山沟里来的土包子,连发冠都不会戴。”

若非时间紧迫,他是万万不想与这男宠有瓜葛的,从殿下对他的态度便能瞧出,不是个玩过新鲜劲就会被扔掉的东西,年纪又大,还不会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