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会杀人算什么能耐,在西北打仗,最重要是排兵布阵,计谋为上。
直到一次夜袭探路,几位将领具陷入沉默,彼此心情沉重,不知该选哪位年轻的副将去。
按照沙盘上的推演,这极有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单程路,需要有人拖延时间,余下的探子才能收集到信息,回到军营。
“我去吧。”站在营帐边缘的怀七开口,语气无波无澜。
这是一个好方法,怀七武功高,能拖延的时间肯定够久,只是几人望着怀七,不知是否该同意。
怀七身法特殊,是长公主的男宠,但长公主未交代过一定要让他活着回去,也并未让他们刻意照顾。
“你当真想好了?这不是打闹,你若半路逃回来,必将军法处置。”那位最初与怀七动手的将领开口,语气严肃。
“是。”怀七穿上夜行衣,在离开前,他将那副从不离身的面具戴上。
他仍记得小姐交代的,刀剑无眼,他面上不能留疤。
西北天干风寒,他甚至带了几盒玉脂来。
黑夜寂静,怀七带着小队无声潜入城内。
几个将领一夜未眠,文官军师已拟好书信,言明怀七已牺牲,就差一个信物或是衣服残片随信一起送到京内。
谁也没想到,怀七活着回来了。
寒风在雪野上呼啸而过,茫茫白雪模糊眼前景色,一抹黑衣身影策马而过,惊起在枝头栖息的寒鸦,在身后雪地里留下几点血色。
男人单枪匹马杀了回来,还带回一个有利消息。
只是受伤亦严重,两支箭插在后背,军中麻沸散所剩无几,男人咬着衣服,疼痛使他脖颈青筋凸起,就这么生生挨了过去。
一遭过后,怀七终于被军营之人诚心诚意称为将军,手下配了副将与下属。随着怀七的功绩不断增多,西北的人逐渐忘记他男宠的身份,见到皆称一句将军。
“怀七将军,京城来信。”副将走入军营,男人正包扎身上的伤口,桌案上摆的除了武器以外,还有一支金簪。
副将知道,怀七将军每日都将金簪带在身上,夜间便抱在怀里。
他们心知肚明,这金簪是长公主殿下的。
听闻是京中来信,怀七立即起身接过,可是一眼眼望过去,他眸中神情从欣喜变得黯淡,最后垂目将信件放在桌上,漠声开口。
“知晓了,先下去吧。”
皆是幕僚的信,没有小姐的。
小姐莫不是已经将他忘记了,心头升起酸意,怀七几次提笔欲给小姐写信,又生生压下。
暗卫有令,不可主动惊扰主子。小姐也从未说过,要自己写信给她。
那日夜里,怀七久违的做了梦。
梦中在公主府邸,阿杳正抚琴弹奏,小姐身旁是竹云在伺候,府外有马车停靠,车上下来的男人是梁栎,小姐与他们言笑晏晏。
怀七独身站在原地,他欲靠近,三个男人却同时看向他,小姐也跟着看过来,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小姐蹙眉问,“你是谁?”
夜里,怀七骤然清醒,眸光颤动。
他将金簪紧紧握在手中。
*
西北的急报一封接一封,直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柳树抽出新芽,蝴蝶振动翅膀落在花上时,西北才传来捷报。
那座城池夺回来了。
参与攻城战役的将领名字列在宣纸上,第一位是镇守西北多年的老将军,排列第二的,赫然是怀七的名字。
此时距离怀七启程西北,已足足过去五个月。
这小半年来,陶锦的生活实在恣意,仿佛恢复了上辈子的咸鱼生活。
京中维持着微妙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