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锦不甚在意,“一句话而已,随时可以毁去,她已经死了,不会知道的。”

“既已立誓,便该以命守护。”

他的余生,只为小姐而存。

陶锦垂下眼睫,掌心仔细感受着,与他平静的语气不符,他心脏跳的很快。她移到旁侧捏了捏,手下力道很重,怀七抿唇隐忍,不愿出声。

舟车劳顿,陶锦未做更过分的,只是玩了会儿捏捏玩具便沉沉睡去。

怀七未入眠,眸光落在门帐处。

方才下马车时,他匆匆几眼将附近的地势记在心底,此处唯有长公主所居的一间大帐,周围的帐子住的是随侍,杂役和其他人应住在更远的地方。

人多眼杂的时候,往往最易制造混乱,逃跑的几率也大。

三日后便是小姐忌辰,恰好是归程前,身为长公主,她应有许多事物要忙。

怀七知道自己跑不掉,他只是想抽出时间独身陪小姐一会,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就算被逮到后惩罚再狠也无谓。

他真的很想陪小姐待一会儿。

怀中女人呼吸轻浅,温热吐息打在手臂上。

小姐以前也总爱搂住他腰身睡觉,单薄的身子缩在怀里,怀七只敢虚虚搂着,目光一遍遍勾勒着小姐的轮廓,贪婪恋慕,怎么看都看不够。

后来小姐倏而睁眼,打趣的看向他,原是他看的太入神,未注意小姐早已醒来。

那时怀七狼狈别开脸,脖颈与耳根臊的通红,他私窥小姐,小姐却并不恼,反而更凑近他怀里,猫儿一般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想看便看,我不罚你。”小姐枕着他的手臂,掌搭在他腰身上,声音温柔,眸中似有星辰闪烁。

也是在那个瞬间,怀七听见心间有什么碎裂,爱意的萌芽挣破血肉,随着每一次心跳疯狂抽芽,无法克制,直到将他吞噬。

他喜欢上了他的主子。

这是死罪,但他甘之如饴。

思绪回到如今,怀七欲抽开手臂,可是长公主似意识到,睡梦中也牢牢桎梏着他腰身,不放他离开一点。

过分熟悉的姿势,只令人无端生厌,自从校场那次恍惚后,怀七便陷入一种自我厌弃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长公主的身上看到一些小姐曾经的习惯,叩指、睡姿……她怎配与小姐有相同的习惯!

怀七阖上眼眸,疯狂压抑着心间的情绪。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长公主是否真的打算放他离开,她总是眉眼含笑说出那些话,似逗弄着猎物的猫儿,予他希望,又让他幻灭。

但他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

夜深人静,几处火光熄灭,许少良从休息的帐内走出,放轻脚步一路行到乐师们休息的帐前。

月色下,早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候在原地。

“曲目练的如何?”许少良低声问。

阿杳点头,当即便要给许少良展示一下,后者连忙制止,寂静夜里,他若吵醒旁人该如何。

又嘱咐一遍事宜,就在许少良离开前,阿杳冷不丁开口,“你为何笃定,殿下会宠爱我。”

就在阿杳进公主府后,便被看管起来,许少良偶尔会来看他,让他改掉一些生活习惯,甚至逼他仿照一种字体练字。

他们似乎要将他改变成另一个人t。

阿杳抗争过,可是许少良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他便会帮自己寻回戏班子的家人们。

若是不听,便只有死路一条。

阿杳想活着,更想寻回戏班子的人,所以他只能同意。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许少良是让他争宠,他要自己成为殿下最喜欢的男宠。

阿杳未见过长公主,可这段时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