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看了一会儿,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外面那一层皮囊似乎真的在拼命挣脱肉体。

“到底怎么了?”张氏问。

“不知道啊,老太爷喝了药,就成这样了,以前都没事的,药……对,是药……”管家指了指那空空的瓷碗。

“是夏源。”张氏瞪着叶臻,“你们早就计划好了的,那药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懂医术。”叶臻无奈,“不过,他现在这副样子还真不如死了好。”

就在这时,老太爷松动的皮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往上,本就凹陷的五官彻底扭曲变形,就像是动物蜕皮一般,区别不过是,他蜕去的是里面的肉体,这一过程十分缓慢,伴随着他口中不断地嘶嚎。

“你的血。”张氏突然一步上前,抬手抓住叶臻,他用力一挣,将人推了出去,“你开什么玩笑,叶家人都死完了,就算他吃了我有用,还不是迟早要死的。”他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要守着这个东西,被她握过的手这时却传来一阵刺痛。

手背上是一道细长的伤口,张氏握着的那根簪子,尖锐的末端沾着一些血迹,她将那带血的簪子送到床上那不成人形的东西嘴边,那皮囊碰了血,反倒是扭曲地更加厉害了。

“没用!?”张氏喃喃自语。

牢房里,夏源闭目靠着粗糙的石壁,过了许久,他听到牢门的锁链被拉的哗啦作响,狱卒进来点了灯,他始终静坐着,没有反应,片刻后,听到一阵熟悉的轻快脚步声,夏源才缓缓睁开眼。

一道白色身影飞扑过去,男人早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抱住叶臻,“你没事吧?”他搂着男人又摸又瞧。

“没事,我等你呢。”夏源低头抵着他鼻尖轻蹭,叶臻听他嗓音有些干哑,怕是有几个时辰没喝水,心疼极了,也不顾场合,抬头含着他的嘴唇轻抿,柔软的舌头又亲又舔,将男人的嘴唇慢慢濡湿。

亲了一阵,两人才终于分开,叶臻气喘着靠在他胸前,脸颊发红,他低声将叶府发生的事情挑拣了些说了。

“你不知道那个东西有多……”他找不出合适的词,自己回想一下也觉得后脑发麻。

“我不说了,免得你害怕。”叶臻看着夏源,两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揉了揉。夏源看他认真的模样,心里软甜得很。

“可以了吧。”张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叶夫人。”夏源看向她。张氏扫过一眼便转身离开,一开始,她以为这不过是个寻常的小伙子,但现在看来对方很有几分棘手。

“她非说是你的药,让那老太爷吐血块的。要我说,他都不算是人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全赖你身上?”叶臻嘟囔着,言语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回护。

夏源好像真不知情似的,只是道,“或许是这东西吃不了给人吃的药吧。”

“那也赖不着你。”叶臻皱了皱鼻尖,“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套着一副活人的肉躯,等血肉消耗殆尽,如果找不到新鲜的活人生祭,就会变得虚弱。”

“活人生祭?所以他们才找的你?”夏源一下抓住了重点。他方才挑拣了些不大要紧的说了,是怕人担心。

“我、我忘记跟你说了……”叶臻支支吾吾道,乖乖将听来的事情跟他仔细说了一遍。

“伤在哪儿了?”没想到夏源第一句就问这个,叶臻举起右手递给他看,伤口不深,早已经愈合了,瓷白的手背伤只留下一道淡粉的痕迹。

男人握住他的手亲,舌尖来回扫过伤口,舔得叶臻忍不住痒,半条胳膊都软了。

再说回叶府的老太爷,身上一层肉皮蜕得缓慢,没了人形,变成一滩烂肉横在床上,头部的位置已经分辨不清看不见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大口,不断吐出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