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了?
那这些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母拉着她回到屋里,关上门,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沈母抓着女儿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留下他。”沈舒荣说得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她抬起手,轻轻地覆在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上,那双总是清冷理智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一点属于这个年纪的柔软的东西。
“娘,我不想嫁人。以后,就我们三个,不,我们四个人,一起过。”
只有靠自己,才是最安稳的。
男人,只会是麻烦。
沈母看着女儿,看着她眼底那份坚定,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的荣儿,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如今,不过是想留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想给自己找个念想。
她这个做娘的,除了陪着她,还能做什么。
“好。”沈母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娘都听你的。”
第53章 一尸两命
又是半月颠簸。
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位于大周最西北的边陲小城,云州。
这里不比江南的富庶,也不比京城的繁华。
城墙是黄土夯的,街上的行人大多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是经年风沙吹出来的粗粝。
好处是,天高皇帝远,没人会认识他们。
沈舒荣用剩下的银子,在城西最偏僻的一条街上,盘下了一间快要倒闭的医馆。
医馆很小,只有两间屋子,前头看诊,后头住人,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院子,可以晒药。
沈三将那块半新不旧的“沈氏医馆”牌子挂了上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把抹布在肩上甩了甩,开始擦那张掉了漆的柜台。
他什么都干,扫地,劈柴,整理药柜,一刻也闲不住。
医馆里里外外都拾掇干净了,一股子陈旧的药草味里,总算透出点活气儿。
开张第一天,日头晃眼。
沈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卖力地吆喝。
可一整个上午,街面上人来人往,就是没一个往他这儿走的。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里头多看两眼,然后就摇着头,跟身边的人嘀嘀咕咕。
“……坐堂的,是个女的……”
“还是俩,瞧着都年轻……”
“能行吗?别是骗子吧……”
那些碎嘴的话,跟苍蝇似的,嗡嗡地就钻了进来。
沈三那张脸憋得通红,把抹布往柜台上一摔,抄起板凳就想出去。
“我瞧他们是皮痒了!”
“三哥。”沈舒荣的音调不高,从里头飘了出来。
他动作一顿,回头看去。
她正低头翻着一本医书,旁边,沈母在慢条斯理地分拣着药材,谁也没朝门口看一眼。
那股子火,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堵在了沈三胸口。
他只能又把板凳放下,重重地坐了回去,生闷气。
就这么一直耗到日头偏西,街上的人影都拉得老长。
吱呀
那扇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道缝。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探了进来,“这儿……是看病的?”
沈三噌地一下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脸上那点郁闷一扫而空,殷勤地把门拉开。
“看病?看病您可来对地方了!”
进来的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一脸焦急,身上打着补丁。
她怀里那个三四岁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