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

剑心看着他，又看看身后跟着跑过来的几个亲卫，浑身都凉透了。

他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人，抬起了手，又重重挥下。

几把铁锹同时落下。

雨夜里，只剩下铁器凿进湿土的闷响。

“哐”的一声，棺木露了出来。

江离推开众人，亲手去掀那沉重的棺盖。

盖子打开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空的。

棺材里，除了几件她生前穿过的衣裳，什么都没有。

那个女人，不见了。

江离晃了一下，被剑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没有倒下，反而笑了，那笑声在雨夜里听着，比哭还让人心头发寒。

“好，好得很。”

他慢慢直起身，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那眼底的恨意，却清明得吓人。

“谢眉芜。”他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把她给我抓回来。”

京畿卫的大牢，终年不见天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霉烂混合的恶臭。

谢眉芜被关在最里头的死囚牢里。她身上那件华贵的衣裳已经蹭满了污泥草屑，头发散乱，脸上也沾着灰，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却还没被磨掉。

……

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江离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干净的玄色劲装，可随着他踏入，整个牢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那股子从坟地里带出来的阴冷湿气，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他手上裹着厚厚的白布，新的血迹正从纱布里一点点渗出来，触目惊心。

谢眉芜缩在角落，看见他这副模样，竟忍不住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她扶着潮湿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将军。”

她开口，嗓音沙哑，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为了一个下等贱婢，把自己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觉得，她泉下有知，会感激你吗？”

第44章 她在哪儿？

江离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他每走一步，谢眉芜脸上的讥诮就收敛一分，那股子从他身上透出来的死气，让她没来由地心慌。

“她在哪儿？”江离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听不出一点起伏，像一潭死水。

谢眉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墙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离扯了扯嘴角，缓缓抬起那双裹着纱布的手，血迹已经浸透了白布，斑驳刺眼。

“她的尸身，你弄到哪儿去了？”他问得极有耐心，可那耐心，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磨人，“交出来，我留你一条全尸。”

谢眉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

“江离啊江离，你疯了不成？为了一个通房丫头，刨了自己的祖坟，现在又来跟我一个阶下囚要尸体？”

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那双美目里满是淬了毒的快意，“你喜欢上她了？一个乡下来的贱婢，一个给你暖床的玩意儿，你也配谈喜欢？”

江离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黑得深不见底。

“看来，太傅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他轻飘飘地开了口，话里的羞辱，狠狠扇在谢眉芜脸上，“连夫为妻纲的道理都不懂，既如此，我就替太傅，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他侧过身，对着守在门口的狱卒，冷声道：“用刑。”

两个狱卒早就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