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那道院门,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她脸上惶恐不安的神情,便寸寸碎裂,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
谢眉芜,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等沈舒荣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念蕊才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脸的嫉妒和不甘。“夫人,您就这么让她走了?”
她凑到谢眉芜身边,压低了声音,“她现在是将军的通房,这……这往后,还怎么替您生孩子啊?”
谢眉芜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冷笑。
“一个通房,也配生孩子?”她抬起眼,看着念蕊,那眼神轻蔑又笃定,“她就算生了,那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只要我还是这府里的主母,她生的孩子,就得养在我的名下,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母亲。”
沈舒荣搬进了秀芳阁。
说是阁,其实就是个破落的小院子,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墙皮也脱落了不少,瞧着比下人房好不了多少。
谢眉芜倒是“好心”,给她指了两个丫鬟,一个叫雪灵,一个叫春杏。
两个人一进院子,瞧见这副光景,就往廊下一站,抱着胳膊,一个字都没说,眼神里的轻蔑却藏都藏不住。
沈舒荣也不指望她们,自己挽了袖子,打水,擦灰,一个人从里到外地忙活。
等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又从外面抱回来几株草药,在院子角落那片空地上,挖开土,一棵一棵地种了下去。
雪灵靠在柱子上,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是把乡下的把式也带进府里了?我们这儿可是将军府,不是什么乡野村舍。”
她旁边的春杏跟着痴痴地笑。
“雪灵姐姐,你小声点。”春杏提醒道,“再过去些,可就是老夫人的佛堂了。老夫人喜静,你可别在这儿大呼小叫,吵到了她老人家。”
沈舒荣种下最后一棵草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心里冷笑。
老夫人。
她就是冲着这位老夫人的佛堂,才特意选的这个破院子。
前一世,这位老夫人待谢眉芜可是掏心掏肺的好。
这一辈子,她倒要看看,谢眉芜这棵大树,能不能被她这根藤,给活活缠死。
秀芳阁的窗户里,透出一点豆大的昏黄光晕。
江离推开虚掩的院门,那股熟悉的艾草清苦气味,便混着夜风扑面而来,冲淡了主院那边常年不散的脂粉甜香。
屋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沈舒荣正对着灯火,缝补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门被推开的瞬间,她手一抖,针尖扎破了指腹,一小颗血珠冒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将手指含进嘴里,抬起头,看见门口立着的高大身影,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行礼。
江离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除了一张桌子一张硬板床,再无他物。屋角还放着个水桶,地面依稀能看见刚擦过的水痕。
他没说话,只是问了一句。
“夫人给你派的丫鬟呢?”
第23章 丢到乱葬岗
沈舒荣放下手里的针线,头垂得低低的,“许是累了,已经歇下了。夫人担心独身一人不方便,特意安排人帮衬,于奴婢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赏,不能再添麻烦。”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脚步声,雪灵端着茶,施施然走了进来。
一股廉价的脂粉气,瞬间冲散了屋里清苦的艾草香。
她扭着腰,将茶盏往前送:“将军,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江离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那股腻人的香风。
他刚缓和的脸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