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的心腹宫女吩咐。

“你,立刻出宫,去荣亲王在城西的别院,想办法见王爷一面。”

“告诉他,他当成兄弟的人,不过是父皇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条狗!”

荣亲王正在书房里,对着地图,推演着南下的路线。

听完心腹从外面带回来的话,他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凝固了。

手里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着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你说什么?”

“王爷息怒!”幕僚吓得跪在地上,“此事说不定是皇上故意放出的风声,为的就是离间王爷和江将军!”

“离间?”荣亲王猛地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双目赤红。“他都把信送到皇兄的书案上了!这还能有假?!”

他自以为掌控了一切,把江离玩弄于股掌之间,到头来,被当成傻子耍的,竟然是自己!

“好,好一个江离!好一个君臣情深!”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提着剑就要往后院冲。

他要亲手宰了那对狗男女!

可刚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却顿住了。

眼前闪过的,不是江离那张沉静的脸,而是许多年前的旧事。

那年他才十岁,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在宫里处处受排挤。

几个皇子把他堵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抢走了他母妃留给他的唯一一块玉佩,还把他推倒在泥水里。

他哭得撕心裂肺,没人理他。

是江离。

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江离,冲过来,挡在了他身前。

“不准欺负他!”

那时候的江离,又瘦又小,却把比他高壮的几个皇子,全都打跑了。

他把那块沾了泥的玉佩捡回来,用自己的袖子,一点一点擦干净,塞回他手里。

“别哭了,以后我护着你。”

那是他灰暗的童年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荣亲王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收回了剑,对着身后的幕僚吩咐:“去,把江离和沈舒荣,给本王叫过来。”

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江离和沈舒荣走进书房时,就感觉到了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

荣亲王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把出了鞘的宝剑。

“本王待你不薄吧?”他没有抬头,“我冒着谋逆的风险,从天牢里救出你们夫妻。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把你母亲和岳母都接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猛地抬起头,将手里的宝剑,狠狠插进了面前的书案。

剑身嗡嗡作响。

他一步步逼近,死死地盯着江离。“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联合皇兄,这般算计我?”

他没提那封信,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沈舒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荣亲王没有错过她这个小动作,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忘了,你也是个中高手。能让狄婴那个疯子为你退兵,想必这枕边风的功夫,也是一流。”

“王爷说笑了。”江离往前站了一步,将沈舒荣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让荣亲王心里的火烧得更旺。

“江离!”荣亲王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痛心疾首,“你难道都忘了吗?小时候,皇兄处处打压我,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把我当朋友,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