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本宫要先把你这张脸,一刀一刀地刮花。你不是仗着这张脸勾引男人吗?本宫倒要看看,没了这张脸,你还拿什么去争!”

她从袖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着寒光。

“你知道吗?江离就要死了,可他临死前,还能娶到本宫。而你,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烂成一堆白骨!”

她举起匕首,对准了沈舒荣的脸,狠狠刺了下去。

沈舒荣下意识地偏头。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只听叮的脆响,永安公主手里的匕首被人从外面用石子打飞,在石墙上撞出一串火星。

紧接着,牢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伸手就去拉沈舒荣。

永安公主尖叫一声,被这变故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那把掉落在地的匕首扑了过去。

黑衣人没有片刻停留,拉着沈舒荣,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天牢的黑暗中。

永安公主捂着自己的脸,瘫坐在地上。

温热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涌出,那道从她眼角划到嘴角的伤口,深可见骨。

是沈舒荣!都是她算计好的!

她故意激怒自己,故意引自己动手,再让人冲进来救她,害自己摔倒在这匕首上!

“沈舒荣!”永安公主咬着牙,“我不会放过你!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的哭嚎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响,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

……

从天牢的黑暗,到另一处黑暗。

沈舒荣被人拉着,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行。

夜风灌进喉咙,带着一股土腥味。

她没有挣扎,因为拉着她的那只手,虽然有力,却没有半分恶意。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他们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后门前。

门被推开,里面是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

将她送上车,为首的黑衣人便退了出去,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车厢里很暗,只有角落一盏小小的风灯,晃动着豆大的光。

一个人影坐在对面。

沈舒荣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离?”

那人影动了动,朝光亮处挪了挪。不是江离。

那人穿着一身锦袍,面容儒雅,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忧虑,正是荣亲王。

“弟妹,受惊了。”荣亲王的嗓音温和,却隐隐透着疲惫。

沈舒荣的心沉了下去。

救她的人,是荣亲王。

那江离呢?

马车行得很稳,很快就驶入了一座府邸。

不是荣亲王府,而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别院。

沈舒荣被引着穿过回廊,进了一间燃着地龙温暖如春的书房。

江离就站在窗边,身上还穿着那件天牢里的囚服。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荣亲王叹了口气,亲自给两人倒了茶。

“先坐吧。”

他将一杯茶推到江离面前,“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圣旨已下,要将你就地格杀。我只能出此下策,先将你们救出来。”

他看着江离,眼神里满是痛心和愤懑。

“我真没想到,皇兄他竟会如此狠心!你为大齐镇守西北,九死一生,他却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猜忌,就要你的命!”

“飞鸟尽,良弓藏。自古帝王,皆是如此。”江离端起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