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江离也不是。

那股从脚底板升起的寒气,在这一刻,被更汹涌的怒火冲散。

她要去找江离。

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他们不能死,更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成了别人权斗的牺牲品。

沈舒荣撑着墙站起来,抹了把脸,眼神里的迷茫和绝望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取代。

她回到江府,御林军的守卫依旧森严。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房里,就着昏暗的灯火,提笔写了一封信。

笔尖在纸上划过,墨迹洇开,将那桩骇人的算计一字一句地钉在纸上。

她写得又快又急,几乎要划破纸背。

写完,她将信纸折成极细的一条,塞进早就备好的香囊里。

香囊里塞满了提神醒脑的药草,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摇篮里的江晏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小嘴无意识地砸吧了两下。

沈舒荣的手伸了出去,指尖在离他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住,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攥成了拳。

“沈三。”

暗处,沈三的身影显现出来。

“姑娘。”

“我走后,你和乳母守着小公子,寸步不离。谁来,都不能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她把那个香囊塞进沈三手里,那东西还带着她的体温,“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送到西北,亲手交给江离。”

“姑娘!”沈三攥紧了香囊,“您要去哪儿?”

“去找他。”

她没再多言,转身就隐入了夜色。

府里另一侧的矮墙,她早就看好了。

荣亲王想让她去西北,想必早就给她备好了出城的路。

她偏不走。

天蒙蒙亮,城门口等着出城的车马排起了长龙。

一个面色蜡黄、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用身上最后几块碎银,跟一个商队管事磨了半天,才换来一个车板上的位置。

“去赣城投奔亲戚。”她哑着嗓子说。

管事掂了掂银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上了车。

车轮轧过青石板路,混在嘈杂的人流里,朝着城外缓缓而去。

皇宫,御书房。

“你说什么?”

上好的汝窑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砸得粉碎。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让跪在殿中的御林军将领抖得像风里的落叶。

“一府的御林军,围得跟铁桶似的,人呢?”

“回皇上,江夫人她……不见了……”

“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朕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传朕旨意!封锁江府!任何人不得进出!江老夫人和那个孩子,给朕看死了!”

永安公主的寝宫里,她也听说了沈舒荣出逃的消息。

“她去找江离了?”永安公主捏碎了手里的玉梳,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嫉妒得扭曲。“她以为她跑得掉吗?给我派人去!在路上,解决了她!本宫要让她,永远也到不了西北!”

去往西北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

马车颠簸,风餐露宿。

沈舒荣每日只啃些干粮,喝几口冷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

商队的老板姓王,是个面冷心热的汉子。

他见沈舒荣一个妇道人家,孤身一人,又不多言多语,倒也多了几分照拂。

第134章 报!抓到奸细

“郎中!他娘的郎中呢!”

一声粗着嗓子的嚎叫,把车队行进的沉闷给撕了个粉碎。

车队里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