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单膝跪地。

“江夫人，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是荣亲王的人。

沈舒荣没有犹豫，将江晏托付给沈三和乳母，自己则换上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跟着那黑影，从院子一处极其隐蔽的狗洞，钻了出去。

外头，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早已在暗巷里等候。

第133章 棋子一枚而已

还是闻声戏楼。

还是那个雅间。

荣亲王依旧是一身锦袍，悠闲地煮着茶。

“坐。”

沈舒荣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开口。

“本王都知道了。”荣亲王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西北的事，还有你被困在府里的事。”

“王爷可有办法，送我出城？”

“有。”荣亲王点点头，“不过，在你走之前，本王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他拍了拍手。

门被推开，一个暗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被黑布蒙着头，嘴也堵着。

荣亲王亲自上前，扯掉了那人头上的黑布。

是皇帝身边那个最得宠的老太监，正吓得涕泪横流。

沈舒荣搁在膝上的手，倏然攥紧。

“王爷，你……”

“嘘。”荣亲王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去茶沫，“别吓着李公公，本王只是请他来听出戏。”

他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却没有半分温度。

“你上次在御书房门口，演得很好。”

沈舒荣的心重重地往下坠。

“我那皇兄，他不是信了，他是怕了。怕悠悠众口，更怕江离手里的兵。所以他才顺水推舟，先把人放了，再找机会永绝后患。”

荣亲王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磕出一声轻响。

“你以为你赢了？不，你只是把他逼到了墙角。而一头被逼急了的猛兽，只会做一件事。”

荣亲王凑近了些，像蛇信子吐露着寒气。

“那就是，不计任何代价，咬死那个让它感到威胁的人。”

沈舒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起，瞬间冻住了四肢百骸。

她终于串联起了一切。

荣亲王根本不是在帮她。

他是在告诉她，他和他那位皇帝哥哥，早就撕破了脸。

而她和江离，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一颗用来将军的，弃子。

“你上次来闻声戏楼，我皇兄的人，也看见了。”荣亲王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笑意更深了，“他现在，一定以为江离是我的人。”

“所以，江离必须死在西北。这样，他才有借口，名正言顺地，对我这个碍眼的弟弟动手。”

“而你，”荣亲王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珍品，“就是那个能让江离心甘情愿去死，最好的诱饵。”

沈舒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闻声戏楼的。

外面的冷风灌进脖子，她却感觉不到凉。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荣亲王那张带笑的脸，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和江离，还有她那刚满月的孩子，从头到尾，都只是那对皇家兄弟权力棋盘上，可以随时牺牲掉的棋子。

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她扶着墙角，干呕了几声，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嘴的苦涩。

原来，她以为自己拼尽全力，在御书房外的那一场豪赌，赢了皇帝，赢了公主，赢回了江离。

到头来，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算计好的其中一步。

她只是把那头猛兽逼到了墙角，而荣亲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