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按住她，他一无所能。

唯有任凭那股彻骨的无力感，将自己彻头彻尾地吞噬。

一声低吼从紧咬的牙关间泄出，她急忙将手背塞入口中，用力咬下，绝不容半声哭号外泄。

手背瞬间渗出殷红血珠。

第109章 她醒了

他紧攥着她的腿部，指关节泛白，周身筋骨尽数紧绷。

屋内仅余女子粗喘痛苦的气息，与男子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就在江离的神经将要被这般煎熬彻底摧毁之际，沈舒荣按于腹部的手掌，忽地静止了。

她整个人瘫软下去，汗水早已将身下破旧的被褥浸个透彻。

“用力……”

她唇瓣微启，嗓音轻若游丝。

江离俯下身，几乎将耳朵贴到了她的脸上。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沈舒荣已经用最后的气力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

“啊！”

这一次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喊声未落，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啼哭，猛地扎进了这死寂的屋子。

江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见了那个被血水包裹着的小小的，皱巴巴的东西。

“快！热水！干净的布！”江离吼道，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小小的婴孩，动作笨拙得像个孩子。

孩子在他怀里，哭声响亮。

他用布裹好孩子，交到跟进来的剑心手上：“看好他。”

剑心手忙脚乱地接过那个软得不像话的小东西，看着自家侯爷通红的眼眶，心里也是一阵发酸。

江离转身回到床边，他用温热的布巾，一点一点擦去沈舒荣脸上的血污和汗水，露出了那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瘦了太多，眼窝深陷，下巴尖得能戳人，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手背上那排牙印，红得刺眼。

他守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

一想到她挺着肚子，孤身一人，在狄人的监视下周旋，又从那座王城里逃出来，躲进这破败的客栈里，独自面对生产的凶险……

江离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指尖却在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颤抖着，不敢落下。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人，又或许是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沈舒荣睡得很沉，连眉头都舒展开了。

她已经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狄国，二皇子府。

狄婴正准备亲自带人，将整个王城再梳理一遍，一个亲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殿下！宫里传话，可汗他快不行了！”

狄婴猛地转过身，眼中的暴戾和不耐几乎要化为实质。

“知道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沈舒荣，你最好躲得再久一点，等我解决了宫里那点麻烦，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王宫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狄婴踏进可汗的寝殿时，他的大哥，大皇子狄越，正守在床边。

“二弟，你总算来了。”狄越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心，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父汗一直在等你。”

狄婴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

床上的老人，曾经是草原上最雄壮的王，此刻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呼吸微弱，进的气比出的气还少。

“父汗。”狄婴跪了下来。

“听说，你从边境带回来一个汉人女子？”狄越的嗓音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响起，“二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