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身上沉重的玄甲,只着一身黑色劲装,将长发用一根布条束起,整个人瞬间融入了夜色。

“侯爷,您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剑心还想再劝。

江离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剑心,她肚子里,是我的骨肉。”

“是我镇北侯府,唯一的血脉。”

狄国的军队撤得很快,几乎是连夜拔营。

沈舒荣被安置在一辆还算宽敞的马车里,车壁上铺着厚厚的毛毡,抵挡着外头的风寒。

她没有被当作寻常俘虏对待,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只是车窗被钉死了,帘子也放了下来,隔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听着车轮滚滚,听着马蹄踏过草原的沉闷声响。

她不哭不闹,也不问要去哪里。狄婴偶尔会派人来问她身体如何,缺不缺什么,她都只摇头。

这份平静,让负责看守她的图雅都觉得有些心慌。

这个中原女人,好像没有心一样。

走了近十天,马车的速度才终于慢了下来。外面的人声渐渐嘈杂,不再是单调的风声和马蹄声。

“到了。”图雅掀开帘子的一角,对沈舒荣说。

沈舒荣顺着那道缝隙往外看,看到的是一座与中原风格迥异的雄伟城池,建筑粗犷,街道宽阔,行人皆是高鼻深目,穿着皮袍,佩着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