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一动不动,呼吸沉重而均匀。

成了!

盛清清眼底的喜悦再也藏不住。她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睡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这个男人,是天上的雄鹰,是无数女子的梦。

如果……如果能成为他的女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为太傅府报仇固然重要,可若是能将这个男人攥在手心,那份成就感,或许比报仇更让人满足。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他英挺的眉,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削薄的唇上。

她俯下身,慢慢凑了过去。

就在她的唇即将碰上他的瞬间,趴在桌上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身子一转,翻了个身,整个后背都朝向了她。

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凑巧。

盛清清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她不死心,绕到另一边,刚想再试试。

江离又翻了个身,嘴里还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像是梦呓。

盛清清泄了气。

罢了,来日方长。

她站直了身子,替他把散落的衣袍拢了拢,又细心地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才端着食盒,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眼底是志在必得的精光。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后,那个趴在桌上烂醉如泥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醉意,只有一片冰冷刺骨的清明。

天光大亮。

京城十里长亭外,人山人海。

镇北将军江离领兵出征,旌旗蔽日,铁甲粼粼。

永安公主一身华服,立于高台之上,亲手为江离整理着盔甲的系带,眉目间满是脉脉情意。

百姓们看得真切,都在底下交口称赞。

“瞧瞧,公主和将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郎才女貌,咱们大好的江山,就靠将军去守了!”

人群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紧紧拉着身边一个同样打扮的年轻姑娘的手,眼里全是担忧。

“荣儿,咱们真的要走吗?”

沈母看着那高台上的璧人,心里不是滋味。

沈舒荣扶着母亲,目光平静地越过攒动的人头,望向远方尘土飞扬的官道。

她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沈三,穿着身半旧的短打,看着台上那个男人,闷着声不说话,拳头却捏得死紧。

高台上,永安公主踮起脚,似乎想在江离脸颊上亲一下,却被江离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只是接过她递来的壮行酒,一饮而尽,随即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开拔!”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卷着漫天黄沙,浩浩荡荡地向北而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那支军队彻底消失在官道尽头,沈舒荣才收回视线,扶着母亲,转身挤出了人群。

“娘,三哥,我们也该走了。”

青布马车吱呀作响,驶离了京城的范围。

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

沈三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姑娘,咱们这是……回边塞吗?那儿我熟。”

沈舒荣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摇了摇头。

“不行,永安公主心狠手辣,又怎么会放过我们。回边塞就是自投罗网。”

沈母听得心惊肉跳,连声附和:“对对对,荣儿说得对,那地方可不敢再去了。”

“那我们去哪儿?”

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