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想什么,娘知道。”她看着儿子那张故作平静的脸,叹了口气,“你不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你就是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的心给埋了。”

江离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些。

“娘,您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自己不敢想?”江老夫人一针见血,“那个姓沈的丫头,是只鹰,你这将军府的后院再大,也圈不住她。她要的是天,不是你这四四方方的宅子。”

老太太活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

她继续说道:“你留不住她,就想用一场仗把自己给忘了。可娘告诉你,人可以死在战场上,心死了,在哪儿都活不过来。”

江离沉默地喝着茶,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暖不进那颗已经冷透了的心。

许久,他才放下茶杯,“儿子知道了。”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但江老夫人知道,他听进去了。

许久,他才放下茶杯,“儿子知道了。”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但江老夫人知道,他听进去了。

江离即将出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别院。

盛清清正在房里对着镜子描眉,听完丫鬟的禀报,手里的眉笔在眉梢处画出了一道突兀的痕迹。

出征?

她那双妩媚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92章 鹿城

她放下眉笔,在妆台前坐了许久,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夜里,她屏退了所有下人,从箱底翻出一件水青色的长裙。那颜色,那料子,都和沈舒荣平日里爱穿的极为相似。

她对着镜子,一点点拆掉自己平日里喜欢的复杂发髻,只松松地挽了一个坠马髻,斜斜插上一根素银簪子。

镜子里的那个人,眉眼间,竟真的有了几分沈舒荣清冷寡淡的神韵。

她满意地笑了。

江离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他面前摊着北境的舆图,桌角放着一壶酒,已经空了大半。

门被轻轻叩响。

“侯爷,是我。”

是盛清清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

江离没做声,只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门被推开,盛清清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穿着那身水青色的衣裙,烛光下,身形纤细,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将食盒里的几样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摆在桌上,都是些清淡的家常菜。

江离抬眼看她,眼神在触及她那身打扮时,有片刻的恍惚。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会站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替他研墨,话不多,却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茶。

胸口那个叫心脏的地方,又开始抽着疼。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盛清清见他没有赶自己走,心里一喜,柔声劝道:“侯爷,马上就要出征了,空腹喝酒伤身,吃点东西吧。”

她将那碗面推到他面前。

江离没动,只是又倒了一杯酒。

一杯,又一杯。

他像是真的醉了,眼神开始涣散,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

盛清清看准了时机,一边替他布菜,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侯爷,这次去北境,路途遥远,您带了多少人马呀?妾身也好给您多准备些行囊。”

江离抬起醉眼朦胧的眸子,看了她半晌,忽然咧嘴笑了。

那笑容,有几分孩子气,也有几分凄凉。

“十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