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攥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
沈舒荣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朝着母亲和沈三住的院子快步走去。
“娘!三哥!”她推开门,“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沈母和沈三都愣住了。
沈舒荣来不及解释,她从发间拔下银簪,打开那只白玉瓷瓶,倒出一点粉末在簪尖,又小心翼翼地揭开沈三伤口上的一块敷料,蘸了一丝乌黑的血迹。
粉末遇血,瞬间化作清水。
是真的解药!
她不再犹豫,将瓶中剩余的药粉尽数和水喂沈三服下。
“别问了,路上我再跟你们解释。快!”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将军府的后门,汇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了沈舒荣住过的偏院。
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连一丝人气都散了。
永安公主的寝殿里,烛火通明。
“你说什么?人跑了?!”
华美的琉璃盏被她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底下跪着的黑衣人首领,头埋得更低了。
“废物!”永安公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群废物!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野种给我找出来!”
京城里的风向,变得很快。
人人都说,镇北将军与永安公主情投意合,好事将近。
永安公主几乎是天天往宫里跑,缠着皇帝赐婚。
眼见着皇帝就要松口,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从北境快马传回了京城。
“报!狄国三十万大军压境,连破我三座城池!北境危急!”
金銮殿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挂帅出征。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武将之首的江离出列,单膝跪地。
“陛下,臣,江离,请缨出战!”
他的嗓音沉稳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不行!”
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了殿上的沉寂。
永安公主不顾礼仪地从屏风后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江离的胳膊,眼里满是惊慌和执拗。
“你要出征可以!”她死死地盯着他,“但必须等我们大婚之后!”
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被永安公主这一声尖叫撕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失态的公主和她死死攥住的男人身上。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震得殿上梁柱嗡嗡作响。
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明黄的龙袍无风自动,那双与永安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帝王的威严与震怒。
“国之将亡,匹夫尚且有责!你身为公主,不思为国分忧,竟在此胡搅蛮缠,成何体统!”
永安公主被吼得浑身一颤,攥着江离胳膊的手松了半分,却仍旧不肯放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脸都是不甘和委屈。
“父皇!刀剑无眼,您就忍心让他去冒这个险吗?等我们成了婚,他就是您的驸马,是皇家人……”
“住口!”皇帝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朕的江山,靠的是将士们用命去换,不是靠你一个女儿家的儿女情长!来人,把公主带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寝宫半步!”
几个膀大腰圆的宫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永安公主,将人拖了出去。
暮色自屋檐滴落时,他才回到江府。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