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一张脸露了出来,那张脸的轮廓,竟和谢眉芜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又娇媚。

“你再好好看看,你那位太傅爹爹,可不止你一个女儿。”

谢眉芜的呼吸骤然急促,她挣扎着想往前爬,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乞求。

“爹爹派你来的?救我……快救我出去……我出去以后,荣华富贵都给你……”

“带你出去?”

盛清清嗤笑一声,那笑声让谢眉芜的动作僵住了。

她俯下身,对着谢眉芜的耳朵,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清晰。

“我娘当年,不过是个歌女。就因为肚子里有了我,就被你那位好母亲,派人按着灌下了一整壶水银。一尸两命,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谢眉芜浑身一颤,她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啊。”

盛清清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今天来,就是送你下去见她。你们母女俩,在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儿。”

盛清清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酒壶,捏开谢眉芜的下巴,将里面深紫色的毒酒尽数灌了进去。

谢眉芜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乱抓,很快嘴角就流出了黑色的血。

她死死地瞪着盛清清,眼睛凸出,最后身体猛地一挺,便再也没了动静。

第89章 地牢里的人死了

江离回府时,已是三日后,风尘仆仆。

肩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心里那股子无名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刚踏进府门,地牢的狱卒就屁滚尿流地跑了过来,一头磕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

“不好了!地牢里的……死了!”

江离的步子停住,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他跟着狱卒快步走进那阴暗潮湿的地牢,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着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

谢眉芜蜷在角落里,身子已经僵了,七窍流着黑血,死状可怖。

他叫来了府里的老郎中。

郎中验了半天,捻着胡须,一脸凝重地站起身。

“回侯爷,是中了剧毒。这毒……老夫只在边塞的战场上见过,阴狠得很。”

边塞。

这两个字扎进江离的耳朵里,他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沈舒荣的脸。

她刚从边塞回来。

她和谢眉芜有不共戴天之仇。

江离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转身就朝着偏院走去。

沈舒荣正在给沈三换药,一抬头就看见江离带着一身煞气闯了进来。

“谢眉芜死了。”

他站在她面前,嗓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沈舒荣的心猛地一沉。

谢眉芜死了?

他这么气冲冲地跑来质问她,是为了那个女人?

前世她被赐死时,他也是这般冷漠。

原来他心里终究还是有谢眉芜的位置。

“是我杀的。”

她忽然就笑了,那笑意凉得像冰,直直地看向他,

“怎么?将军是来替你的心上人报仇的吗?要不要现在就把我绑了送去大理寺?”

江离看着她那副满不在乎,甚至带着挑衅的样子,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留谢眉芜在府里,是想查太傅府勾结太子走私盐铁的线索。

谢眉芜是唯一的活口,现在线索断了,他焦头烂额,她却以为他是在为谢眉芜出头?

他心里那股子无力感和怒火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胸膛。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