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是可惜了,那娘们儿还怀着崽呢。”
“怀着崽才带劲儿呢!你小子懂个屁!”
两人说着走到了牢门前,那个独眼龙隔着栏杆,冲着里头的江离嘿嘿一笑。
“小子,待会儿仔细听着,你那婆娘叫得肯定比这山里的风声好听!”
“喂,那个小白脸大夫,你婆娘马上就是我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了。你也别伤心,大哥说了,只要你肯归顺我们,往后跟着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独眼龙那番污言秽语,字字句句扎进江离的耳朵里。
他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那股子毒性带来的刺痛,远不及心口被撕开的万分之一。
他不敢想。
他怕自己会疯。
江离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我若是归顺,你们能放了我娘子吗?”
“放了你娘子?”独眼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到了大哥手里的女人,哪有再放走的道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拍了拍冰冷的铁栏杆,语气里全是施舍。
“不过你放心,等今晚大哥跟她洞房花烛之后,明儿我就跟大哥求个情,放你出来,让你跟我们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怎么样?”
第79章 为了救他
江离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猩红。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里已经没了半分情绪,只剩下认命般的平静。
“好……我答应你们。”
“算你小子识相!”独眼龙得意地笑了起来,“那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等大哥办完了正事,明儿一早就放你出来!”
两个看守的土匪见他如此顺从,彻底放下了戒心,拎着酒坛子,靠在牢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起来。
江离蜷缩在角落里,像是被抽了筋骨的死狗,一动不动。
他必须等。
等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外头的喧闹不知何时消停了,只剩下风刮过山坳的呜咽。
两个看守的酒劲终于上头,互相枕着,鼾声震天。
角落里,江离动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从湿冷的地面上撑起来。
每动一下,身体里那股被压下去的毒就叫嚣着,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悄无声息地挪到栏杆边,手臂从缝隙里探出去,快得只剩一道残影,死死扣住其中一人的脖颈。
那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咯咯声,随即就软了下去。
另一个甚至连鼾声都没断。
江离从那人身上摸出冰冷的钥匙,手抖得厉害,对了好几次,才把那把沉重的锁打开。
咔哒。
开锁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他没有片刻停留,身形几乎是立刻就融进了更深的夜色里。
整个山寨东倒西歪地躺满了醉鬼,红灯笼在风里摇晃,把一张张酣睡的脸照得诡异。
江离贴着墙根,屏住呼吸,朝着后山的方向摸去。
一间屋子的窗户上,用红纸胡乱贴着个“囍”字,歪歪扭扭,像一道淌血的口子。
里头还亮着烛火。
他撬开窗户,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他翻了进去,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屋里一股劣质脂粉和浊酒混合的怪味。
桌前的女人身上套着一件不合身的红衣。
她垂着头,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根簪子,尖端已在石墙上磨出了寒光。
窗户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道黑影跟着就翻了进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