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
她把药杵搁下,理了理身上沾了药末的衣裳。
人刚走到院中,身后那扇紧闭的卧房门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跟着就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她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
她拧着眉,终究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他半靠在床头,呼吸急促,地上一滩狼藉,碎开的茶杯片溅得到处都是。
“怎么了?”她上前,本能地要去探他的脉。
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那力道大得吓人。
“去哪儿?”他喘着气,嗓音又低又哑。
“三哥在外面等我。”
“不准去。”他攥着她的那只手不肯松,反倒收得更紧了,“我难受……”
她看了足足有三息的功夫,然后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第77章 毒发的真是时候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从桌上重新倒了杯温水,递到他跟前。
“侯爷,您这毒,发作得还真会挑时候。”
江离捂着胸口的手,僵住了。
沈舒荣把水杯塞进他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装病也得装得像一点。你脉象平稳,呼吸有力,除了脸色白了些,看不出半点毒发的迹象。侯爷是领兵打仗的人,这点小伤小痛,应该不至于让您失态至此吧?”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直接戳穿了他那点幼稚的心思。
江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铁青着,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沈舒荣懒得再看他,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幼稚。
沈舒荣在前厅见到了沈三。
几天不见,这个壮实的汉子瞧着憔悴了不少,眼下带着青黑。一见到她,那双眼睛才亮了些。
“姑娘,你没事吧?那侯爷他……”
“我没事。”沈舒荣打断他,示意他坐下,“医馆里怎么样?我娘的身子还好吗?”
“伯母好着呢,就是惦记你。医馆的生意,街坊邻居都照看着,你放心。”沈三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你爱吃的桂花糕,我特地去城东买的。”
沈舒荣接过那还带着温度的纸包,心里那点因为江离而起的烦躁,散去了不少。
她和沈三聊着医馆的琐事,聊着她娘的饮食起居,神态自然又放松。
不远处的月亮门后,柳青梅陪着刚过来的张免,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柳青梅拉了拉自己夫君的袖子:“你瞧见了没?”
“瞧见什么了?”张免一头雾水。
“你看他们俩,”柳青梅蹙着眉,眼里全是疑惑,“哪有半分夫妻的样子?说话客客气气,倒像是咱们府里,主子跟底下管事的在对账。”
一个女人跟自己男人说话,眼神动作是藏不住的。
可沈舒荣对着那沈三,只有平淡和客气,没有半分亲昵。
张免被她这么一点,也回过味来了。
对啊,他一直就觉得不对劲。沈三那汉子,瞧着沈大夫的眼神,全是敬重,半点男女之情都瞧不出来。
他本来就觉得这两人是主仆,还是侯爷自己在那钻牛角尖。
“你等着!”张免一拍大腿,转身就往后院跑。
他冲进江离的屋子,瞧见自家侯爷正黑着一张脸生闷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侯爷!属下有重大发现!”他神神秘秘地凑过去,把刚才柳青梅那番话,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您说,有没有可能,那沈三……他就是个下人?您是不是误会了?”
江离捏着杯子的手,停住了。
他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