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里触手一时间跟着倾巢而动,如一条条丝线朝着窗外钻出去,却被乔知遥拦住。
“不用。”
她向他摇头,带着浅淡的笑意:“他会带我们过去的。”
“……是。”
[好麻烦。我可以抓人,回来]
“‘全知’是一种很麻烦的能力。”乔知遥说,“不知道情况前,没有必要把情况闹得太难看。”
“倒是想过给他灌一点血,先转化成信徒会方便一些。”她哼着轻笑了一声,“不过你似乎很在意。”
“……”
她指尖有一点类似荧光一样的东西一闪而逝:“所以多费点功夫也没关系,我希望你开心。”
啊,不仅拟态的脸颊下意识如生前一样烧起来,她看到那些触手都害羞地蜷缩成一团。
好像窗外的爬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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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漂啊漂,宁静的海面一望无际,月辉遮掩了水平面下的危险,寂静中的火焰在小舟上安谧燃烧,就像一盏去往天涯的路灯。
小舟随着海面荡啊荡,荡到荒凉贫瘠的无主小岛,靠在芦苇丛野里。
哈目族人将火把从小舟上取下来,点燃沙地的篝火,把今日的战利品一件一件摊开摆在地上,他们围着火焰盘腿坐在一圈,拍起双手,以陌生的唱着陌生的歌。
“歌颂我们全知的朱拉。”
“歌颂我们全能的海神。”
“祂用云彩织就大海。”
“祂用红霞揭示预言。”
“祂在小舟上沉睡。”
“祂在小舟上出生。”
“我们都是祂的子息。”
“我们归还祂的魂灵!”
“胡说!你们都在胡说!”破水声从沙地那边传来,少年撑起自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高声喊,“朱拉根本不用我们还!那就是个传说,祂早就消失了!”
“卡古古!”正在祭祀的族人很快就发现他。
和他一样大小的少年在一边高声大喊着,“我看到过!上次就是他带走朱拉的!”
“他不是朱拉!他是拉艮,不是你们代罪的白鹭!你们这群蚂蟥!朱拉要是真的在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口出狂言!抓住他!”
在其他人朝着他的方向追来前,卡古古迈起步子朝着荒岛的更深处跑。
可是哈目族人在海上讨生活惯了,少年虽擅水性,但常年营养不良根本不给他跑过成年人的可能,何况他刚从水里出来,身上沉重得要命。
甚至没能翻过一座小小的山丘,卡古古就噗通一声被按在地上,人群里刚才打小报告的同龄人从地上站起来,自告奋勇。
“我来教训他!”
说着,他一拳就要打在卡古古脑袋上。
“住手。”
在他们面前的小小山丘上,另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出来,与普通衣衫褴褛破旧的哈目族人不同,他穿着点缀着翠色鸟羽的长袍,眉眼间略有病气,身边的哈目族人帮他打着火把,橘黄的灯光柔和了他的面容。
“朱拉。”为首的头戴不知名鸟羽羽冠的,族长一样的中年哈目人向着他弯下腰,“卡古古打扰了祀礼。”
“我知道。”朱拉带着不容拒绝的笑,“可是卡古古还能年轻。大海说,我们应该原凉他。”
“……”
族长哼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示意放人。
身上的束缚一减,卡古古就爬起身躲在朱拉身后,冲着族长呲牙咧嘴地做鬼脸。
朱拉温和地将愤怒的人群劝了回去:“好了。请继续祀礼吧。”
当苍凉空灵的歌声再次唱起,族人们盘腿坐下,那颂歌美妙,却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