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真正的老鼠。

她走入星河,最后瞥了他一眼,消解不见了。

就像发生的所谓宽恕,又是一场癫狂时的幻想。

他猛然睁开眼睛,确认一般连忙小心伸手去身边,却在扑空时僵住,柔软的被子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房间空空荡荡。

这一刹那,黑暗吞噬了他。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我是谁?我是叛徒吗?我不是她的死士吗?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什么还活着?

她在哪?她在哪?她在哪?她在哪?她在哪?她在哪?

剧烈又熟悉的眩晕感让他几乎作呕,认知开始混沌,他踉踉跄跄的下床,影子里肮脏的内容物又不受控制地流出。

一把推开房间的门,却发现连客厅都没有一点气息。

对。

她恨我。

……她恨我!

钝钝地,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很久,忽地,毫无预兆地呜咽出声,发疯一样喘着粗气,变得锐利的指甲开始撕扯自己的面皮和头发,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抓痕。

就在他要抽出影子里的长刀挥向自己时。

“阿诺。”

清凉的音色从玄关传来,止住一场血腥灾难,黑暗中,乔知遥手机的屏幕还亮着,那边传来另一个青年的声音:“所以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是S刊啊,咱们不庆祝庆祝?”

地板咚咚咚被脚步声踏响,她感觉身体猛得一沉,耳边是怪物粗重低哑,带着哽咽的喘息声,声音之大,哪怕透过电话,也足够和她相差不过个位数的学生听到,最要命的是,他会拿半今半古冒出一些颠三倒四但相当劲爆的短句。

“主…不要…恨我……”

“不要…走…”

“求求您……”

……

电话那边的孙越飞像是卡壳了,短暂的沉默后,磕磕绊绊地将思绪拽回来:“那个,这么晚打电话是我不对。那个…呃,要不,明日再说?您先…先忙?”

乔知遥面无表情:“以后不要在12点后给我打电话。”

不提还好,一提就要命。

“您不是前几天还凌晨喊我查数据吗?”孙越飞小声逼逼,鬼使神差,不要命地问了一句,“那个,那个我能知道师公是谁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挂断,关机,将手机撂到一边。

她得开始处理眼前这个几刻钟没看管,就把自己弄得头发乱成一团,浑身都是血渍的大麻烦。

“我只是出去打个电话。”甚至怕吵醒他刻意选在了走廊里。

现在看起来,这个决定简直是灾难。

他没有回应,肩膀隐约抽搐,口齿间是意味不明的呻.吟和粗重的呼吸。

也不是第一回看他发疯时的模样,她居然对此接受相当良好。

“阿诺,冷静下来,我在这里。”

无形的力量迫使他松开紧攥的拳头,又将他压在她身上的力量放得轻一些,最后束缚住双手,免得他继续伤害自己。

他没有反抗,正常的发声器官也没有出声,任由她的力量摆弄自己,他的双臂也在抖动,喉口间是呜咽的响动,有些呆讷,更多是满身的死气和掩盖不住的癫狂,呼吸间带着潮湿的喘息,他抱得很紧,甚至让她隐约窒息,像是怕她会从缝隙中溜走。

她抬起手,轻微顺着他的后背,开始哼过去的调子。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过去的自己在烦闷或委屈时,他会悄悄逾矩一点,在没人的时候专门唱来哄她。

调子是西北的调子,内容说不上特别,可她挺喜欢听他唱,主要喜欢看他碍于身份为难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