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窦昭昭微微皱了皱眉,“再去请个太医给他看看。”
说罢,窦昭昭没有停留,抬脚离开了,唯有御前大总管李衫看着皇太后的背影,直愣愣地出神。
好一会儿才激动道:“谢皇太后娘娘恩典!”
向雨石留下来处理此事,他幽幽看了眼李衫,一手扶起他,“李公公别急着谢恩,皇太后救得了你一时,可救不了你一世,你自求多福吧。”
李衫的大脑还因为失血和疼痛一阵阵的发晕,但一听就明白了,颤抖着点头,“我明白,多谢向公公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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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宫人显然没有预料到窦昭昭的到来,刻意抬高了声音请安,语气中满是慌乱,可即便如此,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窦昭昭一进殿,就被殿内摔摔打打的一片狼藉给气笑了,目光看向团椅上坐着的陆弘稷。
见着她,陆弘稷身形未动,满脸阴沉。
一旁的宫人个个提心吊胆,想要开口替皇帝转圜,但窦昭昭先开口,“都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不等陆弘稷点头,已经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内殿只余母子二人。
窦昭昭走到陆弘稷不远处坐下,“怎么?皇帝如今见到哀家这个母后,是连个好脸色都不想给了?”
“母后?”陆弘稷嗤笑出声,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等笑够了,才看向窦昭昭,“母后还当我是您的儿子吗?母后还当我是大启的皇帝吗?!”
彩兰闻言不禁皱眉,担忧地看向窦昭昭。
窦昭昭倒不生气,她对这个儿子已经没有半分期待了,“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既不会做儿子,也不会做皇帝吗?”
这无疑是往陆弘稷的痛脚上踩,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死死地盯着窦昭昭,声量不受控制地抬高,“朕不会做皇帝?那谁会做?母后吗??”
“只可惜,只有朕,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天命所归,不容置喙!”陆弘稷想起朝臣们的逼迫,整个人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原地踱步后,猛地回首,“母后指望着能够通过那些贪生怕死的虚伪大臣逼朕就范?”
“呵呵!做梦吧!”陆弘稷咬着牙道:“朕是皇帝,谁若敢忤逆朕,谁敢再提此事,来一个算一个,朕一定会杀了他!朕倒要看看,有多少对母后忠心耿耿不怕死的人……”
眼看着陆弘稷越说越激动,彩兰不由得生出了担忧之色,紧张地看向窦昭昭。
面对他的威胁,窦昭昭却出奇的平静,只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肖冀……”
只这两个字,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了陆弘稷的脖子,让他所有的狠话噎在了喉咙口,望着窦昭昭的眼神是难以自抑地慌乱,以至于他没敢细问。
“肖冀在哀家手里。”窦昭昭直面着陆弘稷,悠悠道:“皇帝,你说如果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们知道你杀君弑父,此事再一个不小心传到了百姓们的耳朵里……会怎么样?”
陆弘稷慌张道:“不是我!你别想栽赃陷害我!”
“可是皇帝……谁会信呢?”窦昭昭微微挑眉,眨巴着眼睛,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陆弘稷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呼吸着,片刻后扑到窦昭昭身侧,一把抓住窦昭昭的手,急切道:“父皇待儿子这样好,儿子真的没有……母后!儿子只是顾念旧情给了肖冀一个容身之处,谁承想他竟然干出了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
“是吗?”窦昭昭冷笑着打断了陆弘稷的话,声音毫无波澜,“或许吧,毕竟皇帝心里真正要杀的是哀家。”
陆弘稷被挑破了心思,惊骇地倒退了两步,嘴唇张张合合,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甚至因为窦昭昭的神情太过从容淡然,陆弘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