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还浸染着泪水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定定地望着向雨石,“这个时候必须谨慎,不可以生出任何一丁点枝节。”

向雨石明白窦昭昭的意思,点头,“主子放心,奴才明白。”

窦昭昭转头,将信纸抛入炭炉,看着腥红的火蔓延上雪白的信纸,将它化成灰,一颗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窦壮壮的信提醒了她,原来她也曾经想过自由无拘的生活,只是被仇恨和利用裹挟的太久了,连她自己都忘了。

窦壮壮说的未来很美好,但这一次,她不想逃了。

或者说,该逃的不是她。

一封决绝的信递出宫,窦昭昭得到了自己的妹妹毫不犹豫的支持,即便相隔两世、即便时光流转,她们姐妹还是牢牢握着彼此的手,决心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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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陆时至起初没有把御医的话放在心上,他自认身强体健,区区寒气入体,要不了几日就好了。

可也不知是年岁渐长,亦或是参政的儿子太不争气,叫他时常动怒所致,他的寒症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随着冬日的到来添了咳嗽的毛病。

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瞧着不妨事,可咳起来的时候喉咙连带着胸腔都跟着难受,写字都困难。

窦昭昭满脸心疼地拍抚着陆时至的后背,一边着急地吩咐取了润喉的蜂蜜水来,“御前的人都是怎么当差的?快把窗户关了,炭火再烧旺些,再去太医院请人来……”

窦昭昭亲自端着茶杯送到了陆时至的唇边,看着他咳的面红耳赤,喝下温水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缓过劲来。

“不必了朕没事。”陆时至摇头,“别关窗,朕总觉得闷得慌,身上也燥的很。”

于力行为难地看着窦昭昭,脸上也很是担忧,明明是小病,可架不住皇帝自己不保重,加之陈院首也病倒了,太医院的其他太医看来看去也就是看出个寒气入体,吃了药也只是当时有用,过两天又复发了。

“陛下!”窦昭昭不赞同地看着陆时至,“您都咳成这样了……”

陆时至紧了紧她的手,摇头,“朕自己心里有数。”

窦昭昭没了法子,只能依着他,但转手抽走了陆时至手里的奏折,“陛下觉得闷,可以不关窗,但陛下折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没日没夜地看了。”

“去叫太子来。”窦昭昭说着,不顾陆时至的反对,情真意切道:“太子也跟在陛下身边学了大半年了,陛下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扛起了监国的担子吗?”

“儿子养这么大,就该叫他帮着父皇分担才是。”窦昭昭笑眯眯地提议道:“如若陛下实在不放心他,就在一旁看着,时时指点,父慈子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