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足钏妥善收好, 后日要再次接见使臣,那?将是真正的谈判。他需先扫除障碍,既不让匈奴使臣有迹可循,又能护住他的妹妹。

容濯召见太子宫属官及几位大臣,他漫不经心扫了底下诸人:“关于匈奴之事, 诸位可有何高见?”

众人都听闻太子对这位妹妹的宠爱,闻音而知?意,纷纷出谋划策, 众人讨论得如火如荼时,容濯目光示意其中几人献出良策。

他的人还未来得及献策,祝安匆匆来报:“殿下!片刻前灼玉翁主与公子顷私下见面?,恰被田家人看到,太后已将翁主和公子顷传入宫!”

虽是有损声明?的逸闻, 但放在此时却?不是坏事。有大臣斟酌道:“莫非是翁主为避免匈奴人再生事端,索性?做实?流言以断了他们心思?。”

容濯想起了被妹妹退回来的足钏,沉着眉久不言语。

倏而他笑了声,吩咐一句“去长乐宫”, 随后起身大步往外?走, 留下一众大臣和门客面?面?相觑。

长乐宫,皇太后殿中。

因换子风波已许久不曾干涉后宫事务的皇后立在一旁, 田太后坐在上首,边上是宫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而下方是灼玉与容顷。

田太后直入主题, 先问容顷:“此前你曾与阿妧议亲,我还当你与翁主假扮夫妻的事是不得已,想为你与阿妧赐婚,如今为何又与翁主私会?”

自从和灼玉对过讯息,推断是长公主所谓,容顷和灼玉皆知?长公主乃是声东击西,而田太后则醉翁之意不在马,但他们还是得配合着解释:“假扮夫妻的确是不得已,与田女?郎往来则是在长兄做主下相看,但顷与田女?郎都对彼此无意,议亲乃是误会。”

田太后没有反驳他的解释,径直道:“事已至此,阿妧的事就翻篇吧。如今阿蓁的婚事更紧要,眼下的局势你们也清楚,匈奴提出娥皇女?英并非想再迎回一位公主,而是得知?阿蓁是赵王爱女?,又是皇太子之妹,想让太子为了保住妹妹多给他们让利。此前你们二人的流言在眼下反而对你们有利,只要说成阿蓁与阿顷早已两情相悦并定亲,匈奴人也不得不揭过此事。”

这些?道理灼玉都明?白,她和容顷也早已在方才“私会”时达成一致。

二人都未反驳。

田太后便越过他们,问皇后:“皇后认为如何呢?”

皇后沉默地思?忖须臾。

早在田太后召她过来时,她大抵猜到太后所求。

容濯深得天子满意,但太后依旧偏向田夫人所出的二皇子,干涉灼玉和容顷的婚事不过是想两头下注。

即便容顷声称与田妧彼此无意,但真需联姻时,他父兄不会让他任性?,因而容顷的意见不重要。

若是此番为了灼玉而断了田家与容顷的联姻,太后定会提议让田妧嫁给太子作为弥补,为田家的将来多留一条路。若是不成,太后还是能联合吴国给容顷和田妧赐婚,为二皇子拉拢强大的吴国,届时或可与太子一争。

无论怎么选,对田家都有好处,当然按如今天子对容濯的满意,最好还是促成田氏女?嫁入东宫。

而于太子的利益而言,让容顷和灼玉联姻更有益,一来可以避免吴国与二皇子关系更近,二来可以借助灼玉的婚事让吴国与储君更为亲近。

难怪太后会特?地问一问她,她笃定她不会反对。

但皇后可不想给太后当枪使:“此事还需过问陛下与太子。以及阿顷和阿蓁的意思?,先问问阿蓁。”

灼玉和容顷将要回应,殿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儿臣来得倒是正巧。”

灼玉气息顿紧。

容濯背着光从殿外?走入,身上还穿着玄色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