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嵇曾是皇太子,又与帝后有着多年的情分,身份到底特殊。孤僻的赵王在跟次子见?了几次表明身为父王的器重与关爱后就躲了起来。毛躁的容铎怕不?小心说错什么话让容嵇不?高兴,也因练兵早出晚归。曾与容嵇相熟的容玥拘谨了,就连张王后对待亲子也如对容濯一样,宽容妥帖,但颇知分寸。

哪怕是容嵇的枕边人素樱,如今也温存小意了许多。

所有人都小心而热情。

灼玉也难免拘谨些,听了容濯封皇太子的消息,她掠过此事,继续问容嵇:“我不?明白,二王兄温润如玉,究竟喜欢素樱哪一处?”

素樱听出她故意阴阳怪气?,脱口呛道:“别以为你如今成了殿下?的亲妹妹我就会让着你!”

说完才察觉竟又一次用了从前习惯成为,她小心觑看向?容嵇。

容嵇起初置之?不?理,稍许放下?竹简,自嘲地笑?笑?。

“不?必紧张,我没那么脆弱,相比从皇太子变为赵国公?子,身在储君之?位却无储君之?手段才更屈辱。”

随后他起了身:“多谢阿蓁近日?相陪,但王妹可以回去?了,我不?需要任何虚假的安慰。”

原本和?悦的气?氛僵住。

“别这么说,明明每次灼玉过来你都很?高兴。”素樱尴尬地上前,要牵住容嵇和?缓气?氛。

灼玉抬手拦下?了她,道:“二王兄觉得如今我们的小心翼翼是含着鄙夷的垂怜,是虚伪、欺骗。可我们为何要虚伪对你?虽说皇后娘娘疼你胜过疼爱太子濯,可身份使然?,娘娘不?能给你过多便利,我不?需要用虚伪讨好你,父王君母不?必,长?兄亦不?必。”

她犀利的话如一根又一根的刺,扎得容嵇脊背渐僵。

得知身世时,他也曾茫然?,甚至不?甘。尘埃落定后回过味来,容濯应是已察觉身世真相,这才利用三皇子的野心,收拾三皇子的同时也消除了身世隐患,让一切各归其所。如此心计、如此果断,他如何还能不?甘?

容嵇涩然?道:“阿蓁说得对,我已无利用价值,故而你们无需再对我多加关照,真的不?必。”

他随即让素樱送客。

但灼玉没走:“我没说完呢。”

王侯之?家大多亲缘疏远,她本可以明哲保身,但看到容嵇,就会想到容濯。他们还是婴孩时就被强行?雕换了命运,说来都身不?由?己。

怀着这样的唏嘘,她愿意多管闲事,道:“我们之?所以虚伪,是因王兄是我们的亲人。我会隔三差五来你殿中,除去?想见?素樱,也有父王君母及长?兄的嘱托,他们怕自己言行?不?当让你难受,才要让我来。”

容嵇绷紧的身形动了动。

殿中陷入尴尬的沉默,她很?不?喜欢这样,无赖地笑?了:“你们殿中的点?心最好吃,你们不?想见?到我也没办法,我还会来蹭点?心的!”

说完灼玉溜之?大吉,之?后她依旧厚脸皮地继续去?昭阳殿。

有她这条圆滑的鱼在几方之?间反复游走,赵宫众人来容嵇殿中的次数明显增多,容嵇也逐渐融入赵宫。

赵宫在经历又一次的洗濯之?后再度回归安静平宁。

容铎在给皇太子的信中不?遗余力地赞许她,嘚瑟地宽慰:“王妹与新王兄十分合得来,殿下?大可放心,往后有的是人代你照看王妹们!”

长?安。

太子宫中,容濯坐在灯下?看信,锈金玄袍映得眉眼疏离而锐利。

祝安从殿外进来,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定是公?子铎又在炫耀他如今与灼玉翁主有多兄友妹恭。

偏偏这大半年里,灼玉翁主许是顾虑身份之?别,竟未主动来信,虽说每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