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稍许,容濯淡道:“其他人回赵,你回长?安。”
灼玉等了半晌得到答案,眉眼盈了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三皇子得了惩罚,我们兄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阿兄还要跟太子殿下?查薛党,我留在长?安陪你吧,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道回家!”
家。
她还是第?一次以家称赵国。
虽做了许久的至亲,但这个字对他们而言却陌生又新奇。
此话一说出口,镜中对视的兄妹二人目光都落在对方是身上。
容濯目光不?移。
镜中的女郎欣然?谈论着家人,每说一句,他对兄妹情的不?舍和?某些难言的野心同时被她撑大一寸。
无能为力。
他盯着她,道:“阿蓁,兄长?和?夫婿,哪一个更像至亲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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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和?阿兄那个更像家人?
那当然?是阿兄。
多么荒唐的话呢,灼玉只当是容濯在随口说笑?,没有理会。
随后容濯匆匆离开,给她留下?了大半的卫兵,午后容铎剿匪归来,看她无恙才松口气?:“走,回赵国。”
灼玉道:“阿兄要我回长?安。”
容铎看她的目光顿时怪异:“你还敢叫他阿兄?”
灼玉不?解反问:“我又没惹他不?高兴?有什么不?敢叫的。”
容铎神色越发诡异:“当年皇后身边恶仆私自调换皇子,二弟公?子濯已是皇子濯,他没告诉你?”
皇子濯。
这三个字让灼玉恍惚,但有之?前的铺垫,也不?算太意外。
她回想昨夜阿兄的欲言又止,回想他破例为她绾发的体贴他定是在告诉她,他永远都是她的阿兄。
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妹,幼时抱着她玩耍的人是容濯,长?大后数次舍身救她的人也是他。“阿兄”不?是个浮于表面的称谓,而是他此人。
可随即她又想起他今晨的那句话:阿兄和?夫君,谁更像家人?还有昨夜在马车上,他与她额头相抵。
做着超出兄妹的亲昵举止,却告诉她他永远是她阿兄。
好矛盾。
灼玉竟不?知道她该是该多心些,还是该没心没肺些。
思来想去?,她选了后者。
看她魂不?守舍,容铎也跟她一样难受,二人陷入沉默。
灼玉先?开了口:
“长?兄,我还是赵国吧。”
容铎没有多问,听着她这声阿兄,忽然?想到在她这几位兄长?里,靳逐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容濯已不?再是亲兄长?,而容嵇不?在赵国长?大,跟她亦不?熟悉。只剩下?他这长?兄,从幼时起就跟她打打闹闹,又是血亲。
顿时他从最不?受待见?的一个跃居到兄长?榜榜首。容铎精神大振,从二弟变皇太子的黯然?中提起精神。
再看王妹也顺眼了不?少,甚至生出了久违的内疚,他是她唯一的长?兄,一直以来却没护好她。
容铎决定痛改前非,拍了拍灼玉的脑袋:“回赵国好啊,赵国才是你的家!王妹近日?受了惊,不?妨好生休憩,我会去?信跟殿下?解释的。”
一日?后。
容铎的信追上容濯的人马。
“阿蓁已知真相,决意回赵国,殿下?不?必担忧,吾会连带殿下?那份一并尽责,照看好王妹!”
信中字迹与从前一样张牙舞爪,容濯早已看惯了长?兄的字迹,但这次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在耀武扬威。
容濯当即烧了。
他不?理会长?兄的挑衅,但想到那日?为妹妹绾发时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