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子?刺入秦皇后身体里。
“媪!”
皇后惊声痛呼,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痛心和不舍。
她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越氏持着带血的剪子?,慌乱间拂落了花瓶,尖锐碎裂声交杂着皇后惶恐的惊呼,在死寂宫苑中惊起层层骇浪。
“来人!皇后娘娘遇刺!”
“抓住那老妇!”
“太?医!传太?医!”
喧嚣之声久未平息,直传到容濯所?在殿宇,容濯正在饮茶,他的手一向很稳,从未乱过,闻言手中茶盏猛地一晃,“哐当”一声从指尖脱落。
茶盏中的热茶汨汨涌出,澄明的茶水被?朱漆条案映红,红得赤目,乍看之下就像一滩刺眼的血。
而从朱漆案咕噜滚落的茶盏,则像一颗无辜的人头?。
容濯仿佛回到了审问郑及的那一夜,被?热茶烫出两?处红点的手背,就如被?郑及血污的手抓脏的袍角。
他怔怔看着地上的茶盏,温和近乎冷淡的眸光微颤。
他身上又溅了一个人的血。
虽不是被?他杀死,更非为了他而死,却因他而死。
往后,这只会更多。
-
廷尉府。
越氏死到临头?,怨毒地招了:“当年?我儿子?为护她被?奸人所?害,死前嘱托我务必照看她,她却很快将他忘干净,嫁了皇子?!我心里不甘,给她下了毒,可她命大,竟平安生下孩子?!我也因下毒之事被?人发觉,他们威胁我,让我在皇后产子?当夜换了两?个孩子?。”
天子?犀利问道:“但张王后之子?身上有痣,张王后莫非不曾察觉?还?是说,她在伙同你欺君。”
越氏冷笑:“指使老奴的人串通了您当时的随从,他携着您的令牌前来,称先帝希望皇室子?嗣丰茂,且皇子?濯出生那两?日天有祥云,此?乃吉兆,您需这个孩子?稳住圣心。有令牌和您的侍从在,老奴自然不怀疑,更想让皇后也体会体会母子?分离的痛苦,便照做了。
“我们去寻了张王后,张王后也信以为真,兼之彼时您在外征讨逆贼无法?求证,出于忠心,便同意了换子?。成功之后,主使者怕老奴与您求证,这才告知了真相,可事已?做了,老奴为了活命,只得守着这秘密。这些年?仗着是皇后心腹,多次以皇后之名嘱咐张王后,务必忘记此?事,当做不存在。张王后素来也知分寸,便未再提起。”
天子?又问:“皇后未怀疑?”
越氏:“皇后一直以为老奴忠心耿耿,三皇子?诬告过后,她才开始怀疑,不断试探老奴,还?用我儿子?激我,我失了理?智,对她出了手。”
天子?没耐心多听?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径直问:“指使你换子?的人是谁?可是殷将军或赵国??”
越氏想起容濯走前留给秦皇后的话,思?忖一番,道:“主使者从未露面,老奴也不敢去查。只能断定不是殷大将军和赵王王后。”
越氏的供词还?有诸多待考察之处,但天子?猜到她会如何找补,也没耐心听?下去,命耿峪停止审讯。
耿峪对此?存疑。
“陛下,臣有一事要秉明,当初臣之所?以会撞见钟寺卿,是有人将臣引去,如今看来,应是公子?濯的人。”
天子?何尝不懂耿峪的意思??
既是容濯将耿峪引过去,便说明他早就知道换子?一事,并给三皇子?下套,由此?可推出换子?并非越氏自作主张,而是皇后与张王后合谋。
但天子?只问道:“耿峪,你可知道朕毕生所?愿是何?”
耿峪:“削藩,平匈奴。”
天子?笑了,咳了一声:“可朕这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