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什么正在失控。

妹妹的郑重和?亲昵,都像临别之际的最后温存。

容濯目光晦暗,扣住她后脑勺,用?力将她身子?揉入怀中,不留分寸余地,目光亦紧紧地锁住她。

“妹妹若想远离尘嚣,我会陪你隐居。若想荣华富贵,我亦可当个闲王,甚至退隐经商。我从来都不在意能否坐拥江山。

“灼灼,我只要你。”

“可我在意。”

灼玉踮起脚尖,凑近他耳畔低语:“因为,我要当皇后。”

容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灼玉亦看他,以他眸子?为镜,窥见一个更清晰的自?己。

前世濒死之际,她曾想如有来生,定要从漆盘之上攀爬到高楼顶端,再?不做任人舍弃的棋子?。

如今她做到了,不再?只是身不由己的棋子?,成了执棋之人,真正意义上与容濯并?肩而立。

但也对?下棋有了新的感触。

有些人为野心和?贪欲而执棋,亦有人固守大义。而她想做一个执棋者,让每颗棋子?都因大义而动,而不是因他人野心牺牲。

当然?,她依旧喜欢荣华富贵,也喜欢手执棋子?掌控命运。

容濯迟迟不语,只是与她对?望。灼玉挑眉:“你不愿?还是你怕自?己没本事?,日后当不上皇帝?那?我可要寻别人去了哦。”

她悠悠然?转身就要走。

容濯一把将灼玉拉了回来,用?力揉入怀中,心贴着心疯狂跳动,野心和?爱意在同时疯长。

“一言为定。”

“妹妹,你不能悔了。否则孤登基后必把你锁在未央宫里。”

-

清凉殿。

近日天?子?越发不适。

秦皇后随侍身侧,替天?子?揉按额角,夫妻多年,天?子?鲜少对?她表露内心真实情绪,此时她难得如此明显地感觉天?子?在心神不宁。

沉寂许久,天?子?忽道:“他不该如此耽于?情爱。”

皇后微叹,却未顺着天?子?的意思?说:“但有时重情亦非坏事?,夫妻之间若无情意,何谈信任?”

她又道:“月前张王后来长安时,与臣妾说了些话。”

张王后说的是容濯幼时地动那?一次,以及他婴孩时期奄奄一息,在襁褓中苦苦求生的事?。

皇后转述的语气起初平静,后来逐渐颤抖。而天?子?听着皇后的话,仿佛能望见一个孱弱的、被断言活不过十岁的婴孩虚弱地喘息,一双眼却格外明亮,满溢着对?生的渴望。

天?子?陷入了沉默。

皇后说完,又道:“当初换子?固然?是臣妾因您宠爱旁人而不甘,从而自?作主张,但陛下也清楚不是么?您知道先帝的心结是子?嗣不丰,而太子?生时天?有吉兆,您需要这样一个子?嗣来稳固地位,因而睁一只眼闭眼。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是你我为人父母的亏欠,如今他想从别处弥补自?己,为何不成全一二?不出于?理智,只出于?为人父母的责任。”

多年以来皇后一直是天?子?最得力的帮手,他们更像君臣,而非夫妻,她很少反驳天?子?。皇后第一次像幽怨的妻子?暗责丈夫那?般说话。

天?子?失神,但仍固执道:“朕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个合格的天?子?。皇后也不算一个好母亲,却是位好皇后。如你我这般的帝后才最有利于?朝局。”

皇后道:“太子?有手段、有谋略,即便不能与陛下相提并?论,但及陛下十之五六也足矣。阿蓁那?孩子?有胆识、有情义,她自?民间而来,身在富贵中亦不忘初心,会比臣妾更好。何况他们二人默契无人可及,哪怕往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