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濯油盐不进,只给了一句话?:“母后不必自责,即便您当初不助阿蓁离开,孤也?等不了太久。”
皇后愕然看着太子顶着张端方如玉的面容,轻飘飘道?出?如此混不吝的言语,一时竟语塞。
她?气上心头又碍于母子并不亲厚无处宣泄,只得先出?殿。
方走?到宫苑,太子留在邯郸的探子赶来,天子早有?吩咐,禁闭期间不得让太子外出?。
出?于谨慎,皇后拦下了人。
“出?了何事?”
探子道?:“邯郸来报,赵国……灼玉翁主疑似被吴国余孽挟持!约莫是逃往匈奴了!”
皇后心一惊,面色大变。
随即她?下了命令:“吾会派长?安精锐前去邯郸,并请求陛下下令吩咐其余州郡对赵国多加通融、助赵国寻到翁主。但太子正禁闭,期间若再外出?恐惹陛下不悦,消息不得传到太子耳边,你可知道?利害?”
探子被皇后的话?吓住,忙不安又慎重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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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静阒。
容濯静坐思过,却没有?照皇帝所要求的那般念圣贤书、以净德行之污秽,他的心早已洗不净了。
自行请罪并非没有?别?的办法,而是想藉由?天子对他的责罚,窥探出?天子对此事的态度。
眼?下看来,天子虽十分不悦,但想联姻也?并非绝无可能。
在他那父皇眼?里,儿女?私情自要给利益让步,但若这?份私情能带来利益则另当别?论。
因而他要做的,是别?过分表露对灼玉的偏执,让天子以为他仅是出?于掠夺本能,而非色令智昏。且要在不损赵国利益的前提下,让天子发?觉赵国有?用,愿用婚事换取利处。
他还缺个契机,禁闭的这?半月倒是思考的好时机。
正好也?避避风头,即便天子再满意他巡狩时立下的事功,但容濯依旧认为自己需要一些不足为道?的瑕疵以安天子之心,他耐心禁闭。
期间他在赵国的眼?线照常递来关于灼玉的消息。
信上言灼玉无恙,只送走?殿下后闷闷不乐,接连睡了两?日。
容濯目光软下。
他会尽快想到两?全之法,往后也?不与她?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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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分草原冰雪初融,风依旧寒凉,即便马车结实,依旧有?丝丝缕缕钻过缝隙吹入。
灼玉双手?被缚,对面是冷锐的容凌,身后有?两?名高手?。
真晦气,她?又被挟持了。
那日醒来后,她?和素樱都被捆在马车上,驾车的是个少年。灼玉认得那是素樱弟弟周园,原来他没死,成了容凌的杀手?。
“主上,高柳塞到了。”
一直沉默的容凌动了动:“把那对姐弟放下去吧。”
素樱姐弟被从后方马车上放下,素樱跌跌撞撞爬起:“长?公子!求求长?公子放过灼玉……畜生!别?拦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阿弟!”
少年道?:“阿姊!我不绑了她?,长?公子就要杀你!赵国翁主当我们是仇敌,怎会救你?长?公子还我自由?了,还给我一笔钱,我们隐姓埋名,去过安生日子吧!”
灼玉漠然地听着。
她?已自顾不暇,无论二人有?何苦衷,都与她?无关。
马车驶出?,争吵声渐远。
灼玉看向容凌。
数月过去,他已不再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吴国长?公子,现在那双眸里只有?犹如野兽被困的冷戾和不甘心。她?莫名打了个寒颤。
“怕了?”
容凌抬眸扫她?:“当初翁主设计挟我为人质时可曾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