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濯道:“只是拉拢梁王远不够。古往今来?谋逆者皆在意师出有名,谋逆也还需一个名目。”
灼玉回想沿途官员百姓对皇太子的敬仰之态,再看容濯在她衣襟处游移的长指,她嗤道:“储君无德,算不算合适的理由?”
“算。”
但容濯恍若未闻,把人禁锢在怀里,依旧肆意地点火。
灼玉蹙着眉。
她被引到动念与羞耻的临界点,正要?发怒,容濯克制地收回手:“妹妹说得在理,储君不可无德。”
说罢庄正起身。
而灼玉紧蹙的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蹙得更?紧。
她和容濯亲近的时候虽还不算很多多,但足够他了?解她的一切。何处重,何处轻。甚至包括在何时收回手会?让她咬牙难耐、辗转反侧。
他故意的!
不想让容濯得逞,灼玉咬牙睡去,用被子将自个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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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殿中,灯火如?昼。
梁王肃然坐在上首,下?方是位头戴纶巾的门客。
“兔死狐悲,我主时刻惦记梁王,派人跟着皇太子的暗卫,并拦下?他们,否则恐明日朝廷就要?借贵国武库逾制为由盘剥梁国!”
门客呈上羊皮卷,卷上绘制的几处正是逾制武器所在之处。
梁王猛地将羊皮卷揉成?一团:“你们在威胁寡人?”
吴国的说客恭敬道:“并非威胁,而是相互帮扶。天?子无情?,我主受朝廷挤兑,与君上同病相怜。”
梁王听出暗示,但未表态。
说客再道:“您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幼子,先帝待您如?手足,天?子因养在太皇太后膝下?,亦敬重您。但物?是人非,天?子若真念旧,为何纵容储君对梁国下?手?待皇太子继位,又能对梁国存多少情?分?
“但我王少时曾蒙君上提携,叔侄之情?深厚!日后若我王登极,仍奉您为王叔,居宗室诸王之首,无论漕运还是盐铁,皆由梁国自治。”
给出丰厚的条件,要?挟也不可少,那人又道:“若是您将所我王所谋告知皇太子,这羊皮卷将由我王的人送到皇太子枕畔。”
梁王倚在王座上,神色阴沉,手背绷着青筋。许久,他倏地睁眼:“吴王希望寡人如?何相帮?”
门客笑了?:“我王念梁王年?事已高,不愿您劳苦。您不必明面?上与朝廷为敌,只需暗中助我王擒拿皇太子,并于必要?时暗开睢阳粮道,助吴楚之师北上即可。”
梁王皱眉:“但寡人与皇太子并无大仇,绝不会?助你们弑储。”
门客会?意:“君上放心,我王是欲勤王,并非弑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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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深处的园子里,几个小宫娥在扫雪,其中一个小宫娥昨日刚出睢阳与掌事采办物?件调来?,说起出宫路上听到的新鲜事。
“……是卖鱼的渔夫唱的,今日一早,外头都传了?个遍。”
“是什么歌谣,你倒说啊。”
小宫娥满脸懵懂地复述:“有狐绥绥,自南而北;有狐僬僬,在彼玄枵……赤乌隳隤……”
念着念着,回头竟见一红衣女郎立在梅树后,脸色苍白。
小宫娥们连忙请安,并为偷懒闲谈的行径请罪。
“无妨。”灼玉声音微颤,竭力?平和地蹲下?身,温声询问小宫娥:“方才那首歌谣是从何处听来?的?”
小宫娥说:“卖鱼的老阿翁在唱,哦!卖菜的也唱。”
灼玉面?色更?白,又问:“可否给阿姊再念一遍?”
小宫娥稚声稚气地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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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自南而北;有狐僬僬,在彼玄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