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啊。”
梁王走之后,容濯轻叹。
“定陶城北控汴水,乃糟粮命脉,东扼泗水,乃吴楚北上必经之路。父皇要?我夺得漕运掌控权,置均输官,如?此才算事成?。”
他倒在席上,把玩着着灼玉身后的头发,一圈圈绕在指尖。
“孤的太子之位虽无人可威胁,但不能立功,便无法求父皇赐婚。阿蓁,孤该如?何是好?”
灼玉将长发从他指尖扯回来?:“那我祝殿下?落空。”
“真是狠心。”容濯笑着把她拎起来?,按到屏后的妆镜前,执起玳瑁梳为她梳发。并与她谈起自己的谋算:“或许该查一查梁国武库,若有逾制之物?,这一切便好办了?。”
灼玉看向镜中一派光风霁月,却在盘算如?何盘剥旁人的青年?,禁不住腹诽:强盗。
容濯心有所感,抬眸隔着镜子与她对视,看着镜中的一对壁人,他满意地笑了?:“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举世无双,堪称良缘。”
灼玉面?无表情?地听着。
容濯叹了?声,指尖按住她的嘴角上提,让她嘴角有了?微笑的弧度,再看镜中时才稍满意。
“这般才更?似佳偶,你苦着个脸,好似孤是昏君。”
难道他还不是么?
灼玉冷眼扯了?扯嘴角,唇畔撇出个嗤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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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回去后惴惴不安。
女儿那日的告诫成?了?真,若非他主动将账册呈上,恐怕皇太子还要?给他套个欺君之罪。
今日是靠着外孙救翁主命悬一线的事暂时躲过去,明日呢?
这夜梁王辗转难眠,翌日,守在官驿附近的眼线告知,称皇太子率先派门客去了?睢阳。
梁王思来?想去,可他近年?规规矩矩,没?有什么把柄落在睢阳啊。
门客道:“君上是否忘了?二十年?前,您壮志勃勃之时在睢阳武库中备下?的辎重武器?”
“对啊!”梁王想起此事,在殿中走来?走去,“寡人当年?……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后来?过了?天?命之年?,没?了?那心思,竟是忘了?!”
那里头可有不少逾制的武器,被皇太子逮着不得狮子大开口!
梁王要?赶在皇太子之前赶回睢阳,被门客拦住:“皇太子代天?子巡狩,礼同天?子,我王已答应随护皇太子回梁都,如?何能抛下?随銮驾先走?武库中逾制的辎重都藏在隐密处,只少数人知晓,他们或许查不到。若派人回去,恐打草惊蛇!”
事已至此,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惴惴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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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太子巡狩仪仗自定陶城启程,沿睢水南下?。
皇太子巡狩仪仗隆重,车十二乘,太子四率共八千,太史令属官掌十二旒日月星辰旗,羽林郎擎三丈青龙幢,另有仆射掌北斗节。
旌旗猎猎,仪仗宛若长龙蜿蜒,正中翠羽黄盖的驷马安车中,端坐着玄衣纁裳的皇太子。
灼玉坐在銮驾后方的副车上,得了?久违的自由。
她挑开车帘,见沿途官员百姓叩拜太子,敬仰如?待日月。再看前方安车中的储君,神容清正,姿态尊贵万方。她不禁轻嗤了?声。
衣冠禽兽,无外如?此。
数日后,仪仗抵达梁都睢阳。
路上梁王提心吊胆,好在皇太子入了?睢阳两日,都未曾提过武库相关之事,想是没?查到。
梁王暗暗舒了?口气。
夜已深,距梁王宫殿数里的行宫中外围驻着羽林军,宫门口虎贲军驻守,不时有游哨缇骑赤幡巡骑,一派戒备森严之势。
而行宫中一处殿宇内,侍婢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