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女郎拥被睡得正香,前?世她就喜欢这样,起初二人为了迷惑薛邕每晚共处一室。因他骄矜讲究惯了,与她亦无情?分,任她一个女子?打地铺,而他坦然睡在榻上。

她熟睡时常将?怀里的被子?踹开?,但离了被子?她又睡不安稳,会在睡梦中追着那卷被子?。

殿中广阔,她能从榻边追到一丈开?外,在她不知情?的许多个深夜里,容濯常在辗转难眠之时就着微弱月光,欣赏她满地打滚的盛况。

她将?醒时他又会装睡,看着她鬼鬼祟祟地抱着被子?爬回原地后?摆出一个端方?的睡姿。

眼前?一幕让容濯梦回当初。

他掀开?纱帐躺下,把榻上女郎怀里那卷被子?抽走。

再悄然换成了他自己。

就如前?世。

这一觉竟睡到黎明。

若非半醒时察觉腿间盘着的被子?不够柔软,灼玉兴许还?不会醒。

帐中透着熹微晨光,她和容濯像对夫妻交颈而眠。

灼玉手悄然从他的后?背收回,再落下搭在他腰际的长?腿。才落到一半突地被他扣住按回原处。

“醒了?”

灼玉没有跟他打情?骂俏的心思,猛一下踹他并背过身。

“滚!”

容濯无声?而笑,也就只有刚睡醒意识模糊的时分,妹妹才不会恭敬地用君臣之礼来疏远他。

他自背后?拥住她,手落在她小腹上,唇轻吻后?颈。

“阿蓁,昨夜睡得还?好么?”

灼玉没有回应他,他便用别的事吸引她注意力:“昨日我让刺客杀了嵇轩,头颅赠予容凌。”

他呼吸撩过耳畔,暖洋洋的,灼玉却觉后?脊发凉。

还?以?为他说送头颅只是在说笑。没想到他当真?做了。嵇轩是容凌的智囊,杀了他等同卸去容凌一条臂膀,亦能警告容凌。

当然,更有可能是容濯跟她一样,都?受不了容凌这把刀悬在头顶的失控之感,想激一激容凌。

这样极端的手段和容濯温润如玉的性?子?十分违和。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容濯吻她后?颈:“妹妹可会觉得我手段阴毒?”

他话里噙着些许失落和委屈,但她能听出那是装出来的。

灼玉拿开?他按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少来,嵇轩七八年前?便在容凌身边做事,我还?不知他什么德行?他是听命于容凌,但手段阴狠却是出于本性?,傅宁与她无冤无仇,他用无辜之人献祭,卑鄙阴狠,死不足惜,不配称为谋士。”

她正处在气头上,咬牙切齿道:“我甚至疑心在宛陵剿匪时就是嵇轩见义兄越发得容凌重用,为稳固地位才对义兄下死手”

容濯在她腰间温柔触抚的那只手突地搂紧,力度极大。

他擎着她肩头将?她掰过来:“阿蓁还?记得这些?”

宛陵是前?世靳逐死的地方?。

对上灼玉茫然的目光,容濯换了个说辞,循循善诱道:

“再说一遍。”

第44章 044 祸国妖姬,文姜之乱。(捉虫)……

容濯的目光像一道焦灼的箭, 想盯入灼玉的身上。

不过是随口的一问,灼玉却莫名茫然,她看着他的眼睛, 久违的乖巧:“就……先前在吴国的时候, 容凌好几次赞义?兄是将才,随后义?兄就受了?伤,所幸没?事。”

容濯按着她肩膀,不错眼地凝她:“再说一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在说谎?”灼玉横眉, 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次,一字不落。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