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能杀,容宣可是朝廷的大功臣呢!”灼玉掩唇窃笑,因她不想暴露和阿兄假扮夫妻的事,那日过?后,她便在护卫护送下先行来定陶验收她的水上别?业,顺道列席几日后容玥和安阳侯世子的婚仪。
没能看到齐王憋屈的模样属实遗憾,灼玉幽幽叹道:“容宣大不敬的话给我们递了?一个比联合豪强蒙蔽朝廷还大的把柄!齐王明?知是诡计,但为表忠心也不得不在盐铁上让步。”
她负手立在船头,远眺那已划归她名下的水上别?业,越看越满意:“傻小子来得太是时候了?,齐王这会定想把他塞回?娘胎里!”
从见到她起,容濯嘴角就没压下来过?,不吝赞许:“多亏妹妹神思敏捷,灵活应变。”
她的路数虽野了?些,但善于挑拨人心,王熠的多疑,容宣的倨傲和口无?遮拦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
容濯看着身侧的妹妹,嘴角不觉噙了?宠溺的笑。
他没办法不宠她。
灼玉被他夸得心满意足,不忘礼尚往来:“也多亏阿兄相帮。”
说着以袖掩面笑了?。
容濯看着这样的妹妹,眸光和声音都压得一柔再柔。
“在笑什么?”
灼玉落下广袖扫了?他一眼,眼中?戏谑之意颇浓:“在笑你当时在马车里恩威并施,装得正儿八经?的,若不是我知道你私下什么样,还真会跟容宣一样被你唬到!还有你假装傅大人的时候,把他的软弱惧内拿捏得极好,当真是窝囊得很!”
容濯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软得不像话。
自从他撕破了?兄妹的界限,将妹妹强留在身边,她便再未毫无?顾忌地同?他开怀地嬉笑打闹。
别?业到手的喜悦让灼玉暂且忘却其余琐事,对?着江水感慨:“那几日当真又快又慢。”
“慢么。”容濯望着远处破开雾气而来的一艘船,眼中?笑意慢慢地淡下,“但我只想再慢一些。”
最好能以夫妻的身份地老天荒,不必顾及外界。
可看着妹妹无?忧无?虑的笑颜,终是没有说出这一句话。
太煞风景。
灼玉还未回?过?味,乜了?他一眼:“再慢一些我小命就没了?!下次就算给我一座王宫我也不干了?,还要跟你假扮夫妻,当真是羞耻”
提到这两个字眼她眼里毫不设防的微笑倏然淡下。
她险些忘了?,她和容濯不是因为正事才要假扮夫妻。
这一切源于他的私情。
久违松快的心又覆上挥之不去?的薄雾,她悄然从容濯身边挪远些,只有离容濯和他的情意远一些,兄妹之情才能近一些。
可是离他远了?,兄妹之情又能存续多久呢?这多矛盾。
灼玉看着脚下流逝的江水。
“妹妹。”
容濯握住她的腕子,迫使她转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眸。
“十日还不够你习惯我么?”
灼玉垂下眼帘。
她不得不承认容濯很了?解她,假扮夫妻时,她曾不止一次忘记了?兄妹悖伦的羞耻,甚至偶尔会生出他们成婚已久的错觉。
可假扮和真夫妻到底不同?。
她无?法想象和容濯行夫妻之礼的画面,连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不仅仅是习不习惯的问题,也不仅仅存着兄妹伦'理,还涉及赵国与朝廷,决定她的后半生是何模样。
所以,不够。
灼玉避开阿兄含着情愫的视线,适才雀跃灵动的少女眉眼覆上疏离冷静:“你许诺过?事成之后放我回?赵国的。水上别?业我验过?了?,待容玥婚宴结束我就离开。”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