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越往下说,灼玉揪着被角的手越是用力,眉头亦越紧。

傅媪看在眼里,试探道:“小翁主不喜欢公子濯?”

灼玉摇摇头:“不曾,只是分离了太久,还有些生疏。”

但傅媪回想灼玉初见公子濯时激动昏倒的一幕,越发觉得古怪,召来赵王派给她的人:“去查抚养翁主的人,最好把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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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玉总算出了房门。

船头聚着同船的其余郎君女郎,正在一块说笑。见灼玉出来,女郎们都好奇地看着她,却羞于主动搭话。

有个身穿紫衣的少年笑着上前:“是公子濯的新妹妹啊,我是长安赵御史家的,姓赵名阶,家母乃是赵王堂妹,你我也算亲戚,翁主不介意的话可唤我一声赵阿兄。”

灼玉乖巧道:“赵阿兄。”

赵阶家中无妹,对此很是受用:“既叫了这声,往后可就是自己人了啊。来,同赵阿兄说说,那日为何见到容濯就晕了过去?”

想到此事,灼玉眉头又蹙起。

真烦,谁都要提到他。

她思忖着怎么搪塞既不会出错,又能截住这人的话,后方有一道清冷但散漫嗓音先于她开了口。

“吾妹怕生。”

第7章 007 阿兄!

怕生。

容濯一语双关,既粉饰了灼玉曾经种种令人误解的怪异之举,又调侃赵阶这个生人太冒昧。也算是帮灼玉解了围,可灼玉却并不领情。

前世陈媪送走她许是自作主张,但令牌却是容濯交给陈媪的即便他本意是让陈媪多关照她,陈媪也并不想加害她,但结果都是他亲手把她的生死交到别人的手中。

她并不想认他这个王兄。

看出她刻意的忽视,容濯并未不悦。赵阶见兄妹二人似乎不算和睦,想捉弄捉弄容濯,故意问他:“上船已数日,竟还不知公子濯这位怕生的王妹芳名是什么呢?”

容濯被他问住了,他只知妹妹的本名,却不知她如今何名。

他不会无礼到明知一个人流落在外多年习惯了新名,却总是称呼其旧名,甚至过问也不曾。

容濯温声叫住正欲离去的王妹:“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哪有人会像问初识的陌生人询问亲妹妹叫什么名字?偏偏容濯语气自然,显得兄妹二人既熟稔又不熟。

旁人皆忍俊不禁。

灼玉脚下停顿:“灼玉。”

容濯颔首,又问王妹:“那又该如何书写呢?”

灼玉无言走到茶桌边上,蘸茶水写下两个字,灼玉。

容濯看着鲜活的两个字,启唇无声念了念,两个字在舌尖盘旋而过,他心口忽似被什么灼了下。

他凝眸紧盯那两个字,试图弄明白为何会如此。

赵阶依旧唯恐天下不乱:“灼玉,灼烧美玉?你二王兄表字执玉,偏偏你唤灼玉,的确有趣!”

容濯视线从那两个字上收回,平静道:“那又何妨?不妨碍在下与吾妹兄友妹恭。”

他问灼玉:“对么,王妹?”

可他口中与他兄友妹恭的“吾妹”却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并非故意落容濯面子,只是被他问名字时,灼玉不合时宜地想起前世相处时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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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刚到容濯身边,他一直不曾问灼玉姓名,礼遇又疏离地唤她“太子妃”,如此唤了三个月之久。

后来某日,容濯兴致盎然地看了她好一会,忽然问她。

“不知太子妃如何称呼?”

彼时他们在相国府宴上,他问话前二人还心照不宣地假装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容濯偶尔体贴替她夹菜,俨然一个无微不至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