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鱼在暗处稍作停留了半晌,调整好呼吸,强行稳了稳心神,装作刚到的样子。
“池鱼给父亲请安。”
李文轩听闻声音,才转过头看去,“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让下人通报一声,如此冒失。”
“池鱼知错了。”顾池鱼委屈道:“我是来跟父亲说句体己话的,那凉州表哥池鱼不喜,如今母亲病重,还望父亲做主将婚事退掉,如今我也是侯府小姐,嫁个位高权重之人绰绰有余。”
“你当真这般想。”李文轩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是。”顾池鱼应道。
李文轩闻言心中不由打量起顾池鱼,她如今倒是懂利弊。
哪个女子不为富贵迷了眼。
“我会书信一封给凉州宋家,解除你们的婚约。”
话落,李文轩摆了摆手,迈着脚步离开正院花园。
顾池鱼瞥了一眼李文轩的背影,露出冷淡的神情。
他如此算计她们母女俩,对他当真是恨得牙痒痒,不将他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
……
安宁苑内。
顾池鱼站在主坐旁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嬷嬷,那冰冷的神情让苏嬷嬷不由的瑟缩。
“苏嬷嬷,我母亲待你不薄,为何你会这般糊涂。”
“池鱼小姐,老奴有愧于夫人,可老奴的家人都在侯爷手上,老奴不得不这么做。”
苏嬷嬷眼含着泪声音颤抖,不敢直视顾池鱼的眼睛。
顾池鱼见苏嬷嬷开了口,目光毫无波动,轻声道:“嬷嬷如今应当知道如何做选择吧?”
苏嬷嬷崩溃哽咽道:“老奴如今进退两难,夫人对老奴有恩,可侯爷威胁我家人,换做小姐,该如何抉择。”
“嬷嬷还知我母亲对你有恩?”顾池鱼面无表情道:“换做我是你,我会将此事告知我母亲,难道这么多年,她不会一起帮你想办法吗?”
苏嬷嬷跪在地上,哭得一颤一颤的,她在侯府多年,确实也锦衣玉食,是她对不起夫人。
“老奴知错了!”
李婉婉站在一旁,看着如今这乱糟糟的侯府,无奈的摇头。
小满和立夏两个丫鬟在一旁脸色微变,这么多年,她们从来也没有怀疑过苏嬷嬷。
“行了,知错又怎样,我母亲的身体能恢复到从前吗?”顾池鱼气得胸闷,冷笑一声:“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被发卖出府,第二则是乖乖留在安宁苑伺候我母亲,顺便在侯爷那边做做眼线,你好好斟酌怎么选。”
苏嬷嬷立马在地上磕头,哭喊道:“老奴选二,求池鱼小姐莫把老奴发卖。”
她这把年纪若再被卖出去名声定是不好,也不会有哪个大户人家敢要,选二则保住家人,又能还了夫人的恩情。
“老奴愿用一辈子来赎罪,请池鱼小姐再信老奴一回。”
顾池鱼端庄的站着,她不喜弯弯绕绕,有话便就直说,苏嬷嬷在定远侯府多年,她不可能不知晓李文轩那些腌臜手段,让她做选择,既给了她台阶下,也得知她的秘密,她断不会乱来。
否则事情败露,她家人定也在李文轩手里活不成。
顾池鱼对着跪在地上的苏嬷嬷道:“起来吧!如今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事情倘若哪天败露了,可是会出人命的。”
苏嬷嬷缓缓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后,恭敬道:“老奴知晓怎么做,请池鱼小姐放心。”
顾池鱼听罢,在檀木雕花木椅上坐下,轻轻叩着扶手:“都去忙各自的事吧!”
李婉婉看着顾池鱼。
心里满是好奇,她都没有发现苏嬷嬷有问题,她是何时发现的,真是被她柔弱外表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