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许立仁坐在太师椅上,狠厉的瞪大双眼咆哮道。

他这么多年虽说是仰仗他大哥的光才有如此成就,但也不想那么快跟大房撇清关系。

“二叔,侄儿已成婚,可自立门户,这是父亲临终前说过,若我成了家,便将所有的事物交于我打理,各位宗族长辈们都是知晓的,如今二叔是还想独吞我父亲这么多年,打下来的成就不成。”

许之意声音沉稳,毫无怯懦之意,她如今去京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撇清这一大家族也好,否则有个三长两短,连累到整个家族,她无脸面去见她父亲和她大哥。

许老夫人用金丝楠木拐杖轻敲着地板,声音严厉道:“老二,听临儿的,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母亲,你为何总护着那小子,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许立仁用力捏着茶杯,脸上恶狠狠的盯着许之意,他母亲做事从来不会一碗水端平,什么好处都只会为他大哥想。

“立仁啊!这么些年,临儿他父亲可有亏待过你们二房?”

“如今他父亲已不在,他的财产理应由他的孩子继承,有什么错?各位族老们评评看,是不是这么个理,虽然我们许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但在廊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难不成想让人看了笑话!”

许老夫人用力捏着拐杖,她恨铁不成钢,怎么生了个如此懦弱毫无担当的儿子,整日为了些蝇头小利有失体统,有辱门楣。

第10章 他很生气

许之意坐在次座太师椅上眉毛微挑,手中把玩着腰间造型精美的镂空玉佩:“二叔可记得半月前一艘货船遭劫持,我们许家可是赔了整整三千三百两现银票!”

“听闻二叔最近又纳了房妾室,侄儿还听闻这妾室兄长在陶县开了家赌坊!不知二叔那美娇妾有没有参与其中的盈利分红?”

许立仁瞬间不淡定,手掌用力的拍打着金丝楠木桌案,“许之临,你反了天不成,许家遭此横祸怎能怪罪与我头上。”

“这么些年二叔在账目上玩的把戏,若送到官府,不知牢饭够不够您吃一辈子……”许之意挽了挽袖口,装作若无其事说道。

“你…”

许立仁被怼得无话可说,那货船失踪,确实有他手笔,那批货他也挣了个盆满钵满,如若就此收手,想必此生不愁吃喝。

如今担心的是,许之临如果把他送官府,得不偿失。

还是老实交出管事实权为好,他做事一向心狠,得罪了他往后估计也没有好果子吃。

“行行行…这么多年一直替大哥管理许家商铺、漕运,镖局,盐引的份额!我都一一归还实权与你打理,如今你已成家,要为许家闯出一片天才是。”

许之意嗤笑出声,没有想到只说了这点见不得光的事,她二叔倒是识趣得很,经这么多年观察,也就懂进退令她颇为满意。

“那之临谢过二叔了,我们如今便开始请账房先生清算,好兄弟明算账嘛!以免出纰漏!”

许之意话落,便让管家让十几名账房先生去账房对账。

许立仁摩挲着翡翠扳指的动作骤然停住,浑浊的眼珠扫视一圈众人,他端起茶盏轻抿,烫人的茶水却没让他皱一下眉头。

“账房的人也是你父亲留下来的,难不成你还信不过你父亲?”

许之意也轻抿一口茶,蓝色锦袍宽袖下的手攥紧了又松,轻飘飘声响起:“自然信得过各位元老的,只不过,有些东西还是算清楚为好,以免往后亏损……会怪罪到二叔头上。”

许立仁已气炸,如今在主位上坐立不安,他身体微微打颤起来,这炎热的夏天迫使他冷得像冰冷的冬日,冷得心里哆嗦。

“既然事已明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