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痒痒粉!

他这是发现了?

顾锦年心中了然,却毫无惧色。

她抬起头,毫不掩饰地冷眼扫过去。

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许太医却只是微微颔首,唇角轻扬,“顾二小姐额头上的伤,最好尽快处理一下,伤在脸上,留下疤就不好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制的小圆盒,递到她面前:“这是舒痕膏,伤口愈合后每日涂抹,七日便可使肌肤如新。”

秦氏一听还有这等好东西,眼睛一亮,连忙开口:“许太医,不知这舒痕膏您手上还有没有?小女背上的伤……”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许敬先打断:“此舒痕膏制作工序繁琐,数月才能提炼这么一小盒。顾大小姐创伤面积过大,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顾锦年抬眸看向许敬先,眼中散发着冷意。

她额头就破了点皮,哪里用得上舒痕膏?

他故意将这舒痕膏说得如此贵重,还当众送给自己,分明是在给她找麻烦。

就为刚才自己那警告的眼神?

真是文人肚里藏乾坤,笑里藏刀最是真!

她盯着许敬先递过来的舒痕膏,接,秦氏定然会想法要了去,不接,秦氏会说她不识抬举。

顾锦年唇角轻扬,眼底寒意闪过。

她抬眸看向许敬先,日后定会将他那副淡然自若的面具剜开。

许敬先,今儿个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走着瞧!

许敬先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顾准去送许太医,秦氏瞬间沉下脸。

她瞥一眼顾锦年手中的舒痕膏,“锦年,你姐姐伤得这般重,你这做妹妹的,也该懂事些。”

顾锦年抬眸,与秦氏对视,“母亲说的是。只是这舒痕膏,许太医说了,只够一人用。若给了姐姐,我的伤怕是会留疤呢。”

秦氏没想到顾锦年敢顶撞她,脸色愈发难看。

她正欲发作,却见顾准从门外走了进来,只得压下怒火,换上一副慈母模样:“老爷,您来了。溪儿刚上过药,这会儿刚睡着。”

顾准踏入房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顾锦年身上。

见她额头上的伤还未处理,眉头微皱,“你这伤怎么还没上药?”

若是往常,顾锦年就算死,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想起今日在御书房皇上对九王爷的态度,或许,那个位置……

无论最终是太子还是九王爷登顶,平阳侯府的荣耀都将得以延续。

顾锦年的眼眶泛红,却仍强颜欢笑,将手中的舒痕膏轻轻递向顾准。

“父亲,这是许太医特意为女儿准备的,既然母亲要给姐姐用,那便请父亲代为转交吧!”

“女儿自小在寺庙长大,皮糙肉厚,不像姐姐那般娇贵。”

顾锦年自然知道,顾准对她的态度反转这么大是因为什么,她就故意说自己在寺庙长大来膈应他。

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像是一个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小女孩,将所有的委屈都默默藏在心底。

顾准一听自小在寺庙长大这几个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望着那小小的一盒舒痕膏,这对于溪儿的伤势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远不如留给锦年,也便让她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怀。

思及此,他扭头看向满含期待的秦氏,脸拉的老长,“锦年也是你的女儿,她的伤难道就不重要?溪儿的伤自有太医诊治,何必非要抢锦年的药?”

秦氏被顾准的话噎住,看老爷的态度,这是认可顾锦年这个小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