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娅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阿特丹眼神沉痛:“今日,我突厥连失三座城池!”

“三座!”他加重了语气,“你可知道,那是我们多少勇士用命才拼下来的疆土!”

“如今,就因为你的一时意气,为了你那点可笑的私心,拱手让人!”

“你让阿兄回去之后,如何面对草原上千万的子民!如何面对那些战死将士的妻儿!”

图娅被这番话问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她猛地抓住阿特丹的衣袖,急急辩解:“王兄!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我当时就像被人魇住了一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她哭喊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骨打,此刻却双眼微眯,锐利的目光落在图娅身上。

他想起王叔豢养的猎鹰,反噬其主。

难道……

思及此,阿骨打的目光忽然凝固在图娅染血的嘴角上。

“妹妹。”他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抓住图娅的肩膀,“留在大渊做我突厥最锋利的弯刀。”

“那位七皇子能在龙潭虎穴蛰伏十余年,必是头披着羊皮的狼。你要学会他的本事。”

图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阿骨打的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待我突厥铁骑饮马黄河之日”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会成为草原女儿中最尊贵的白鹿。”

图娅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却一点点变了。

她要留下报仇。

“王兄,”她望向阿骨打,声音坚定,“你放心。图娅,绝不会让你失望!”

寅时三刻,东方天际刚泛起蟹壳青。

“那是……”

东宫门前,负责值守的侍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宫门,下一瞬,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什么?

一具……一具女尸!

竟被一根粗麻绳悬挂在朱红色的宫门正中央,随着晨风微微晃动。

晨光照亮了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正是平阳侯府大小姐,顾溪!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死人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子耳中。

彼时,他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由美婢伺候着用早膳。

内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回……回禀殿下,顾溪的尸身,被……被人挂在了宫门外。”

“啪!”

裴昱澈一掌重重拍在身前的紫檀木案几上。

“何人如此大胆?”

内侍颤抖着身体,哆哆嗦嗦回复:“奴才,不……不知。”

“岂有此理!”裴昱澈猛地站起身,眼神阴鸷,“查!给本殿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狂徒挖出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面色铁青。

“将那……晦气的东西,给本殿立刻弄走!丢去乱葬岗!”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内侍连声应诺,忙不迭退下,生怕慢了一步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太子殿下。”

这道声音像一盆冰水浇下。

李德全手持圣旨立在殿门光影交界处,躬身行礼,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声音平稳无波:“太子殿下,皇上有旨。”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裴昱澈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请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裴昱澈心里“咯噔”一下。

父皇……知道了?

这么快?!

他脸上的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