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娅耳中嗡嗡作响，顾锦年的声音仿佛千万只毒蜂在脑中盘旋。

她狠狠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才勉强压住当场杀人的冲动。

就在满殿喝彩余音未散时，一道砂纸摩擦般的笑声突然响起：“陛下息怒，诸位息怒，小女娃不懂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突厥使团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特丹站起了身。

他脸上堆着笑，看向图娅，带着几分长辈的口吻：“既然想当大渊媳妇……”那只浑浊的独眼扫过顾锦年时，“总该学学规矩。”

话音未落，阿特丹话锋一转，转头看向诚德帝，笑道：“和亲才是正事。”

阿特丹那只浑浊的眼睛在殿内逡巡，像是在挑选货物一般，最终，目光在顾锦年身上短暂停留。

“陛下，我突厥男子素来仰慕大渊女子的风采，还请陛下挑选一位适龄的贵女，下嫁我突厥，以固两国邦交。”

图娅仿佛将方才的狼狈与不快尽数抛在了脑后。

她像是得了什么提醒，目光灼灼地盯住了裴昱珩，伸手指着他，高声宣布：“我要嫁给他！九王爷，裴昱珩！”

殿内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裴昱珩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正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