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安和公主拍案而起,鎏金茶盏被震得叮当坠地。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顾锦年身旁,粉腮气得通红:“凭你也配觊觎我九哥?”
纤纤玉指直指图娅鼻尖,“草原上的母狼,也敢肖想九天明月?”话落,她瞪一眼阿骨打,“也敢打大渊公主的主意?
她突然挽住顾锦年的手臂,举起两人交叠的衣袖:“只有顾姐姐和我九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合公主自小在将军府长大,自然没有一般闺秀的含蓄,气,那是受不了一点。
顾锦年眼波在安和与裴昱珩之间打了个转安合这番话,与某人惯用的激将法简直如出一辙。
她怀疑,这两人是串通好的。
裴昱珩忽地抬手摸了摸鼻梁,玄色广袖掩住上扬的唇角。
只是那含笑的眸光,在掠过顾锦年泛红的耳尖时,愈发深邃了几分。
阿骨打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狠狠瞪了图娅一眼,示意她闭嘴,随即向阿特丹递了个眼色。
阿特丹立刻会意,脸上笑容不改,对着诚德帝与皇后深深一揖:“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我等自然不敢奢求。”
他顿了顿,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再次转向顾锦年。
“顾小姐舌战群儒,智勇双全,想来定能适应我草原的生活。定能成就一段佳话,更能让我突厥上下感念陛下的恩德。”
阿特丹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嗡然。
御座之侧,裴昱澈端着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瞥了眼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裴昱珩,图娅那个没眼光的,竟然看上老九了?
庄定皇后雍容的脸上,笑容温婉依旧,凤眸中却掠过一丝精光。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筷,柔声道:“阿特丹王叔此言差矣。和亲乃国事,岂是市井交易??”
“陛下仁德,若突厥真心求娶,大渊自然可以择一适龄贵女,下嫁草原,以固邦交。”
皇后的尾音尚在殿梁间萦绕,裴昱珩霍然起身时,玄色蟒袍带起的劲风竟将三丈外的宫灯齐齐熄灭。
“母后明鉴。”他横跨一步将顾锦年护在身后,“突厥使团,怕是早已选定了和亲之人。”
后席的钟茉晚突然打翻了茶盏,颤抖的手指死死绞着丝帕。
裴昱珩看向诚德帝,朗声道:“父皇容禀。”
“昨夜,儿臣奉旨搜查宫宴刺客,恰巧撞见”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电,扫过面色微变的阿特丹,最终定格在钟茉晚煞白的面孔上。
“撞见当朝丞相嫡女,钟茉晚钟小姐,与突厥的阿特丹王叔,正在行……周公之礼。”
“轰!”
此话一出,不亚于平地惊雷炸响!
整个大殿仿佛一锅滚沸的热油,被猛地浇进一瓢凉水,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抽气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什么?!钟二小姐她……真是不挑食啊!”
“未出阁的贵女竟敢……”
“难怪今晨见她走路都……”
钟茉晚只觉得眼前一黑,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满殿哗然,众人交头接耳之际,一道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萧淑妃以一方绣着海棠的锦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又拭了拭唇,这才悠悠开口,望向龙椅上的诚德帝:“陛下。”
她的声音婉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了然。
“这……这钟二小姐与阿特丹王叔,既然,既然已是两情相悦,米已成炊……”
萧淑妃眼波流转,扫过面如死灰的钟茉晚,又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皇后,唇边勾起一抹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