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那小子倒是腿快,怎么不干脆把棺材也抬来?”

话音未落突然鼻翼微动,“你伤口裂了。”

裴昱珩尚未开口,崔珏已经箭步上前。

玄色锦袍被粗暴扯开的瞬间,疼的裴昱珩倒抽一口凉气。

“妙极。”崔珏镊子夹着浸透药汁的棉帕,往伤口狠狠一按,“这剑再偏半寸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倒有闲心陪你的顾小姐?”

裴昱珩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喉结滚动间却溢出低笑。

他想起顾锦年扯他衣襟时,可比这厮温柔多了。

“还笑?”崔珏突然加重手上力道,满意地看着裴昱珩肌肉瞬间绷紧,“看来伤的不够深。”

药粉洒落时泛起细密白沫,他忽然压低声音:“裴老七这次派来的可不是普通死士。”

裴昱珩脸上的那抹淡笑瞬间敛去,眸光骤然变得冷厉森寒。

黑衣人诡异的身法浮现在眼前,招式阴毒刁钻。

他沾血的手指在案上划出三道痕迹:“烟雨楼的缠丝手。”

众人皆以为老七在北狄为质,殊不知,他的棋局从未离开过大渊疆土。

这些年大大小小没少跟他交手。

此次,没想到他居然明目张胆的跟烟雨楼勾结。

看来,这烟雨楼该动一动了……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骤降。

崔珏系绷带的手突然一顿,两人同时望向被风吹开的窗棂,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正混在雨声中传来。

“看来……”崔珏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上血迹,“有人连今夜都等不及要取你性命了。”

话落,崔珏已经几步窜到门口,“我还没活够呢,要死你自己死。”

他回头斜睨裴昱珩一眼,“这九王府的屋顶,可挡不住烟雨楼的缠丝手。”

话音刚落,裴昱珩看着崔珏忙碌的背影,眉梢轻挑。

他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是两根,最后一根。

“三。”

“二。”

“一。”

砰!

卧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数名黑衣人如鬼魅般鱼贯而入,手中钢刀在灯火下泛着森然寒光。

崔珏举起双手缓缓后退,直到后背抵上拔步床的立柱。

裴昱珩斜倚在锦被间,竟还有闲心把玩着床帐流苏,目光在崔珏惨白的脸上转了一圈,低笑道:“怎么又回来了?崔神医,莫不是舍不得本王?”

“你少放……”崔珏的咒骂被钢刀出鞘声打断。他猛地转身,脸上瞬间堆起谄笑,“”

他眼珠一转,立刻转向那群黑衣人,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各位好汉!在下就是个看病的……”说着他指了指裴昱珩,“要杀要剐冲那位去!我保证出了这个门就失忆!”

为首黑衣人面巾下的眉头紧皱,“先解决这个吵闹的!”一声令下,离崔珏最近的黑衣人提刀便向他砍来,刀风凌厉。

崔珏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眼中寒光一闪。

他身形快如鬼魅,不退反进,左手在旁边的小几上一抄。

那是一柄用来削水果的银质小刀,此刻却成了致命的武器。

寒光一闪!

“噗嗤!”

银刀精准无比地扎入了那黑衣人的面门,直没至柄!

那黑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崔珏一脚踢开尸体,嘴里还啧啧有声: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裴昱珩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慵懒地半倚在床头。

他甚至还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带着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