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上次去见皇后时,她曾提起,说七皇子裴昱简在北狄为质多年,不日便要回京了。
没想到,竟这么快!
看来,他这个质子,当得并不安分。
前世,有她在裴昱澈身边殚精竭虑,为他扫平一切障碍,他才能那般轻松地登上皇位。
如今,她倒要看看,没了她的辅佐,裴昱澈还能不能顺利坐上那个位置!
而这裴昱简……他既是冲着裴昱珩来的,那么回京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恐怕就是太子!
相较于顾锦年蔷薇院中那片祥和之景,太子东宫此刻却如绷紧的弦。
书房内,烛火映着裴昱澈半边冷峻的轮廓,另一半隐在阴影里。
“啪!”
一记耳光狠戾甩下,顾溪踉跄栽倒,发簪崩落,青丝散乱。脸颊火辣的灼痛尚未蔓延至神经,裴昱澈的声音已如冰刃抵喉:“谁准你借本殿的名义,邀阿骨打赴宴?”
顾溪指尖抠进地缝。
她不过是想让顾锦年当众出丑,怎会料到太子会引起太子殿下不满?
下颌骤然被玄色锦靴挑起,迫使顾溪仰视他。
“一个卑贱暗卫,也配替本殿做主?”
顾溪瞳孔急颤,忽而伏地急声道:“太子殿下,属下是在为您寻求助力。”
裴昱澈冷哼一声,眉宇间的戾气稍减,转身回到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坐定,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她窥见太子眉梢微动,立刻膝行上前,嗓音压得甜腻阴毒:“殿下,您难道没有发现,那突厥大王对我那二妹妹……似乎非同一般?”
裴昱澈敲击扶手的手指一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顾溪见状,心下更定,继续添油加醋:
“若是……若是能将她送到突厥大王的榻上,”顾溪的声音压得更低,“待他食髓知味,殿下何愁换不来突厥铁骑?”
裴昱澈忽地轻笑一声。
他眼神仔细描绘着顾溪的眉眼,细看她倒是和顾锦年有几分相像。
“好啊。”他抚过顾溪红肿的脸颊,温柔如情人絮语,“那便由你亲手,把你妹妹,送上他的榻。”
顾溪的脸颊在他掌心轻蹭,吐息温热:“属下……遵命。”
指尖勾住衣带,轻轻一扯,罗裳半褪,香肩莹润如玉。她眼波流转,媚意横生:“今夜,让属下好好伺候殿下……”
“让本殿看看你的本事。”
裴昱澈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寒霜。
顾溪心头一喜,正要倾身上前,忽见太子广袖一拂
她还未及反应便软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脏。”
裴昱澈漠然收手,一旁的太监早已捧着雪帕候着。
他一根根擦拭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像是方才触碰的是什么腌臜之物。
“拖去偏殿。”他随手将帕子掷在地上,“把今夜当值的暗卫都叫来。”
烛光下,太子唇畔笑意渐深,却让人毛骨悚然:“他们护主有功,该好生……犒劳。”
夜色如墨,偏殿内烛火摇曳,映出重重交叠的人影。
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殿内的动静才渐渐消停。
翌日清晨,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洒落,顾溪缓缓睁开眼。
浑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了一般。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得意与怨毒。
裴昱澈……他终究是要了她的!
她会成为太子殿下手中最有用的刀。
让他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她。
顾锦年……
她双眼危险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