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吸了口气，主动开口打破这份沉默，声音尽量平静：“阿骨打，今日也进京了。”

裴昱珩埋首在她颈间的动作未停，只从喉间逸出一声轻“嗯”。

“来和亲。”他低哑的声音里却透着疲惫。

顾锦年有些差异，“阿骨打和亲？”

是他亲自来？

前世，阿骨打并未亲至大渊。

那时代表突厥前来和亲的，明明是他的王叔，阿特丹。

裴昱珩似乎察觉到她细微的语气变化，手臂微微松了些许，却依旧没有放开她。

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阿骨打尚未继承突厥王位时，他的王妃便因病离世。”

“此后，他再未续娶。”

顾锦年心中微动。

突厥王妃病逝的事前事她也知晓，但阿骨打并没有续娶。

裴昱珩顿了顿，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密的痒。

“此次前来，说是为两国邦交，特地向父皇求娶一位公主。”

求娶公主？

顾锦年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诚德帝膝下适龄的公主，唯有安合一人。

若是为了两国邦交，纵使安合贵为陛下掌上明珠，终究也难逃和亲的命运。

阿骨打的王妃病逝后，整整三年不近女色，更在王帐旁建了座白玉灵堂，日日亲自祭奠。

这样的男子，若真娶了安合，至少会善待她。

只是，前世直到她死，阿骨打都未曾续弦，如今怎会突然改变主意？

正思索间，头顶传来裴昱珩低沉的声音：“合从小养在萧老将军膝下，是萧家如今唯一的血脉……”

话未说完，顾锦年已然会意。

原来如此。

阿骨打这步棋下得精妙。

若两国再起战事，以萧老将军对安合的疼爱，和对诚德帝的寒心，很可能会选择归隐。

届时边关无大将镇守……

“好一招釜底抽薪。”顾锦年冷笑，“突厥这是要断大渊臂膀。”

第231章 玩物

裴昱珩深邃的眸光宠溺地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对于顾锦年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都不奇怪。

她本就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心智与谋略，远胜世间多数男子。

“阿锦，”他低低唤了一声，手臂拢了拢，“这般玲珑心思，叫我既欢喜，又心疼。”

若非身不由己，谁愿意整天算计。

逼得他的阿锦，不得不比旁人更锋利。

顾锦年却蹙紧眉头。

鼻尖那股血腥气，似乎比方才更浓重。

她猛地攥住裴昱珩的衣袖，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湿润。

“要么现在回府让崔珏诊治，”顾锦年声音骤然转冷，指翻飞间已扯开他半边衣襟，露出渗血的绷带，“要么，我亲自给你剜掉腐肉！”

裴昱珩看着她眼底不容错辩的坚持与隐隐的怒意，心中一暖，却又不想让她为自己这般模样担心。

“我……这就走。”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腹贪恋地摩挲过她绷紧的指节，终究缓缓松开。

顾锦年望着他消失在檐角的背影。直到血腥气散尽，她才对着烛影幢幢的屏风冷声道：“伽罗。”

“属下在。”伽罗单膝跪地的身影在烛光下微微发颤。

顾锦年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说。”

伽罗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王爷严令……”

“呵。”一声轻笑打断了她的话。

顾锦年缓缓转身，“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伽罗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