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顾准正艰难张口，似要呼救。她眼底冷意更深，哭声却愈发凄厉：“快来人啊！救命啊！侯爷落水了！”

“阿锦！”

一道低沉急切的声音响起，裴昱珩如一阵风般从暗处掠出。

他一个健步上前，长臂一伸，便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锦年紧紧护在怀里。

“怎么了？发生何事？”

顾锦年颤抖着抬头，泪眼朦胧地指向钟茉晚：

“是她！”她声音发抖，却字字清晰，“是钟二小姐推的父亲！”

钟茉晚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连连摆手，急急否认：“我没有！你胡说！不是我！”

可那发抖的指尖和闪烁的眼神，早已暴露了她的心虚。

钟茉微猛地跨步上前，将姐姐护在身后：“顾锦年，你血口喷人！我二姐姐与侯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就是你们！我们都看见了！”

顾念不知何时也奔了过来，小脸涨得通红，义愤填膺地指着钟家姐妹：

“我们亲眼所见，钟二小姐推我父亲下水，现在还想抵赖？！”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怎么？仗着丞相府势大，就敢草菅人命？！”

顾锦年窝在裴昱珩怀里，听着顾念这番话，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这丫头，平日胆小的很，此刻倒是机灵得很，一顶势欺人的帽子扣下去，钟家姐妹百口莫辩。

她依旧柔弱地倚靠着裴昱珩，余光飞快地向沈姨娘和钟姨娘递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会意，“嗷”的一声也扑到船舷边，对着漆黑的湖面哭天抢地：

“侯爷！侯爷您怎么了啊！”

“快救救侯爷！老天爷开开眼啊！”

凄厉的哭声在湖面上回荡，似是顾准已遭不测。

湖面最后一丝涟漪归于平静，顾准的身影彻底消失。

沈姨娘和钟姨娘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化作压抑的呜咽，仿佛悲痛欲绝，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

第193章 这么无赖，你爹知道吗

顾锦年娇躯一颤，从裴昱珩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通红着双眼，声音带着哭腔，厉声呵斥着船上呆若木鸡的下人们：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人！”

甲板上的丫鬟仆妇们面面相觑，皆是女子，又有哪个精通水性？

这么深的湖水，跳下去与送死何异？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脚下如同生了根，无人敢应。

船尾那两个精壮的船夫，此刻却像泥塑木雕一般，冷眼旁观，这救人的差事，并不在他们收的银钱之内。

顾锦年心中冷笑，顾准雇船夫的时候只说了害命，怕是没想到需要救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凄厉地喊了一声：

“不好了！夫人跳下湖去救侯爷了！”

此言一出，甲板上更是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混作一团，彻底乱了套。

秦氏竟然跳湖了？

顾锦年眸光微闪，“父亲！母亲！”她悲呼一声，作势就要翻身跳下船舷！

“二姐姐，不要！”顾念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死死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你也不识水性，这样跳下去，就是白白送死啊！”顾念这回是真的快哭了。

顾锦年被她拉住，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泪水更是汹涌而出，哭得肝肠寸断：

“那怎么办？父亲……母亲……他们都掉下去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是下一刻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