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需要有负担。”

他定定看着顾锦年的眼睛。

“还有，下次再用膝盖顶本王，本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顾锦年：“……”

这威胁听着莫名暧昧，她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瞥去。

裴昱珩猛地并拢双腿，耳根泛红：“顾锦年！你往哪儿看？”

顾锦年立即收回眼神，“下次不看你了。”

裴昱珩较起真来，“别人的更不许看。”

誉王府，书房。

“世子，九王爷送顾锦年回平阳侯府了。”暗卫单膝跪地。

裴玄猛地抬头，双目赤红。

一夜未合眼，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接二连三的噩耗像巨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依依尸骨未寒。

玄甲卫，他最后的底牌，被人连根拔起，无一生还。

他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这种小事也来禀报，是觉得本世子太闲了吗？”裴玄的声音沙哑，连吼的力气都没有。

暗卫垂首，不敢言语。

裴玄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不断浮现顾锦年那张清冷的脸。

同乘一辆马车？

这不像九皇叔的作风。

除非……顾锦年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裴玄反复思量，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解释得通。

放荡不羁的九皇叔。

绝对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裴玄心底燃起一丝希望。

他现在孤立无援，或许，九皇叔可以帮他一把。

“密切关注九皇叔的动向，尤其是……和顾锦年有关的一切。”

他以前也查过九皇叔。

只是，九王府跟铁桶一样密不透风，想打听什么比登天还难。

此时在马车上的九王爷，一点都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好侄儿惦记上了。

第171章 撑腰

顾锦年懒懒倚在软枕上，车帘随风轻晃。外头市井的喧闹声隐约传来，夹杂着几句清晰的议论：

“那是谁家的马车，好漂亮啊！”

“谁知道呢，莫不是哪位贵女出游？”

裴昱珩一副邀功的神情瞥了顾锦年一眼。

顾锦年却只是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忽然，一道尖细的女声刺破嘈杂：“哎呀！那不是平阳侯府那个灾星的丫鬟吗？”

“微儿！休得胡言！”紧接着是温婉的轻斥。

顾锦年唇角微扬，眼波流转间朝裴昱珩递去个挑衅的眼神。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钟茉微和钟茉晚。

“九王爷，若是让钟二小姐看到你我同乘一辆马车，会作何感想？”

裴昱珩低笑一声，忽然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本王何须在意旁人眼光？此刻，本王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这句话又给顾锦年弄了个大红脸。

这人何时练就这般厚脸皮？这般露骨的话竟能张口就来……

粉色马车由远及近，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轱辘声。

钟茉晚站在街边，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渐近的马车。

粉缎包裹的车厢缀满流苏，金线在阳光下刺眼地晃着。连拉车的马都披着绣金绸缎，华贵得扎眼。

顾锦年竟舍得花重金装点一辆马车？